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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娘派金嬷嬷去外院打听回来,听她的禀报才晕厥的?”定国公眉头大皱。
“……是。”赵氏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据实说了。
“我知道了,娘这里有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国公爷……”
“我知道你辛苦,身子要紧,快回去歇着。”
赵氏见他坚决,虽说他态度和神情都有些奇怪,但依旧有些感动。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关心自己,遂也不再多言。
定国公沉默了许久,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守在外头的慕青一惊,忙进来看。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有些冷。”
慕青是知道原委的,又见定国公瘫坐在椅子上,形容颓废,很有些感慨,可也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国公爷,老夫人还没醒,方才的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您看是就他的药方抓药,还是请下一个大夫瞧瞧?”
“让他施针吧。”
“是。”慕青转身退出去,到了门边又问,“国公爷,您不去吗?”老夫人施针,定国公若是稍微有些孝心,定是会在一旁守着的。本来定国公是很有孝心的,可老夫人当年作下的罪孽大白于众,国公爷还能同往日那般待她吗?
一边是挚爱的嫡妻,一边是至亲的生母,真是两难啊。
“我就不去了,你们看着是一样。”我去,她会又吓着的。
定国公摆摆手,慕青见状便不再说什么。当着众人却道定国公带着伤,怕给老夫人醒来看见担心,于病不利,因而不再来。又请大夫谨慎施针,国公爷虽不在,却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
针未施完,昏睡一日一夜的老夫人便幽幽醒来。金嬷嬷立刻凑上前,轻声安慰了一番。老夫人精神头不是很好,施完针后只用了一碗白米粥便又睡了过去。不过这次是睡着,不是昏厥了。
但是,在这之前,老夫人下了一道命令,不许定国公踏入福苑一步。
定国公原本呆在福苑的暖阁,听见这话转身便走。
金嬷嬷听了忍不住苦叹:“老太太,您这是何必呢?国公爷是个孝顺的,您何苦逼迫他呢?”
“我没有逼迫他,金枝啊,你最懂我,你当知道我是没脸见他的。往日他不知实情尚好,如今……”
老夫人脾性硬了一辈子,鲜少服软,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颓废的丧气话来。金嬷嬷一惊,旋即又想起那日她提及先夫人丫鬟时老夫人的昏厥,不由面目惊容:“老太太,莫非……”
“是啊,蒋氏出身武林大家,自个儿就是个会武的,身子硬朗,便是难产也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断不可能送命。都是我,是我为了赌一口气……悔不当初啊……倘若蒋氏在,这府里头也万不是这般压抑景象……”
老夫人断断续续的说,金嬷嬷却是吓的跪在地上。这件事她当初虽有猜测,但却并不知实情。便是猜测,也以为是老夫人纵容了当初的几个通房丫鬟,不然她们也不会前前后后的没了,只留得一个程姨娘在。如今以老夫人如此深重的愧疚看来,怕是她一手主导,那几个通房也应是察觉些蛛丝马迹才被灭口 的。
老夫人还在断断续续的说,金嬷嬷却不敢听,忙打断她:“老夫人,以奴婢看,国公爷可能并不知晓实情。”
“他见到了她的丫鬟,还派人查蒋氏的妆奁,这还能不知?”
“也许是为大小姐做准备呢?要知道先夫人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她的妆奁便全归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已经十四,转眼便要谈婚论嫁,这时清点母亲的嫁妆也是应当。至于蒋氏的丫鬟,当初贴身服侍的全都……侥幸活下来的都是些小丫鬟,未必就清楚那些事,您也不必过多担心……”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心头始终不安。不若这样,你去探探他口风,看他如何说。”
金嬷嬷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但她自己知道了这事,也只能彻底死心塌地的站在老夫人这边,为老夫人做牛做马,否则前头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丫鬟就是她的下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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