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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佣兵感到十分奇怪,“尼克勒斯要复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是诺克斯的英雄,这对我们而言不是坏事;当然他也是古代精灵的王者,但要头痛的也该是法夫坦纳才对。他们肯定想不到会在某一天迎回自己千年前的老祖宗。”
尤利尔忍不住问道:“约克,你真觉得死者可以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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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种族对死亡的定义不同。”约克只好解释道。他并不抱信心。“让她试试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毕竟那位精灵王是无名者,谁知道无名者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这次学徒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梅米打断了。“好的无名者是很稀奇,但你们现在能不能关心一下更朴素的东西?”小灰狼满脸不舍,爪子里还紧紧抱着那串珍珠。“我的宝藏不见了!”
“是我们的。”约克纠正。
“我想奥萝拉女士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尤利尔补充。
意识到事情无可挽回,梅米哭丧着一张毛脸,把鼻子在珍珠项链上摩挲。“还好有它陪我。”结果话音未落,湖水中跳出来个半透明的小妖精。她扑着闪亮的翅膀落到狼人的鼻子前,冲他咧嘴笑了笑,看得小灰狼一脸茫然;水妖精抬手就将泡沫丢了他满脸,而后从那对毛爪子中拽起项链,扑通一声跳回湖里不见了。
梅米顶着满脸泡沫跟水草,在原地呆住了片刻,突然不顾一切地往黑月湖里冲。
约克看他的那副蠢样,笑得差点松手。
“别过去。”尤利尔也抓住它的尾巴,他一边忍着笑,一边说:“你跳下去也没用,妖精不会把破碎之月的贡品交给你的。”
“可你明明赢过了妖精!”梅米非常委屈。“她怎么能耍赖呢?”
“妖精一般都会言而有信,除非有什么对她而言比好故事还重要。”约克看着妖精女士。奥萝拉正一动不动地凝视高塔,深蓝的瞳孔犹如昏暗的湖泊。她再也不对任何人投以关注,甚至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冒险者叹了口气。“比如她的老相好。”
梅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这时,湖岸周围的一座塔楼朝后倾倒而下,尤利尔想也不想,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
雨幕似的碎石噼里啪啦砸下来,灰尘险些把他们掩埋。黑月湖也难以幸免,巨石砸落以后,飞溅出来的水再也回不到湖里去了。水妖精们惊叫着藏到了石桥的阴影里。
“天空在变暗!”梅米尖叫,他居然没有责备尤利尔的下手之狠。小灰狼指着头顶。“天哪,我看见月亮了!”
秘境正在破碎。
不停歇的地动、破碎的穹顶、剥落垮塌的建筑群以及掀起惊涛骇浪的湖面,共同构成末日般的景象。日光黯淡下去,遍布裂纹的晴空泛起赤红。石塑断裂后,伴随震动在洁白的石砖上划来划去,粗糙平面摩擦的声音足以使人心脏紧缩。
尤利尔侧过脑袋,看到妖精女士依然漂浮在湖面上,石块穿透她的身体,如同穿越幻影。她的身影与银光重合,碧蓝的湖水渐渐宁静,在她身边温柔的荡漾。
她的目光似曾相识。学徒心痛而黯然地想,在四叶城的街道上,我的胡萝卜小姐也在晨光下这么注视着我,但没有这么炽烈。塞西莉亚的眼神带着点警惕,时刻担忧他会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可她一定不清楚壁橱的玻璃将她那张小脸上的每一处轻柔的细节都倒映出来了。
“魔力。”他低声自语,“浩瀚的破碎之月的魔力,那道光里都是魔力。”
一种难以言表的颤栗感正在光柱中散发出来,尤利尔已经对这个过程不陌生了——魔力正在引动神秘,魔法就是这样诞生的。
“你猜的没错,尤利尔。”
妖精忽然说道。“我在宝藏中挑选:不含月光意象的血红玛瑙,辉煌的黄金,庄严的赞美诗,澄澈无暇、不被神秘污染的祝礼之器。”她的声音空灵若梦呓。“只有那只金杯合适,破碎之月带不走它。”
随着她的叙述,卡玛瑞娅的异变愈发剧烈。石像与铠甲摇动着站起来,自发列队成群,朝黑月湖肃整前行。
天穹彻底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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