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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七年的时候,各处商人来天津卫,虽说都是为了做生意财,可毕竟是新建新起,过来观望探察的居多。
到了万历八年,消息渐渐传开,大家熟门熟路,来了之后就一门心思做生意了,辽镇和宣府也都在这边设了货栈商行,那卖碱、卖大木的货栈商行也都开设,众人心中都是明白,天津卫的生意又大了许多围。
这其中不知道蕴藏着多少商机,不是来到赚钱不赚哉的问题,而是未了之后能赚手赚少的问题。
新建的店铺才有个大概模样,来租赁的人就已经踏破了门槛,更有人去保险行那边打听,最新的规划什么时候出来,寸土寸金,这话已经不假。
除却漕粮外,北上的南货从前不过是在天津卫稍作停留,大部分运往京师,现在却颠倒了个,大部分南货都卸在天津卫,就地交易分销,通过海路水路陆路运往各处销售,现如今反倒是京师那边要来天津卫采买了。
这般的商机无限,这般的兴盛之地,规矩却又大的很,城内城外各处没什么闲汉泼皮,没什么差人勒索敲诈。
且不说青壮们来了天津卫就有活做,那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无赖混混,只要做出什么滋扰不法的事情,立刻就被抓走去做苦役,整饬海边,预备修港口,这活计辛苦异常,做上几个月,什么人都收拾老实了。
那办差的人勒索敲诈,只要查证属实,走王法规矩惩治之后,也一样是去海边挖泥。
这样的地方,按理应该是管事的兵备道和清军厅就像不存在一般,人人口中说的,心里认的却只有那锦衣卫千户王通一人。
既然王通说话管用,在天津卫地面上一言九鼎,那南来北来的商人们总要登门摆放,表示下自己的敬意。
本来对这些人王通是不想见的,只要他们在天津卫的地面上做生意,王通通过税赋租金等手段就能从其中获取利益,既然是自家财神,只要对方守规矩,自然也就不会和对方为难。
不过他这般想,商人们却不这般想,王返不见,他们还以为自家什么事恶了王大人,连做生意都是提心吊胆络。
经杨思尘提醒,王通也哭笑不得的认识到了这点,可不能人人都见,只是让门房那边做了名册,凡是登门拜见的人,若是家产身份不到一定地步的,就让他们留下礼物,在帖子上写上自己的姓名身份,或者想要微的事情,过几日千户官署会有信笺答复,虽说是杨思尘等人写就的大路应答,却合了礼数,也安那些人的心。
可有些人还是要见的,比如说今日这位,来自海州盐运司衙门的包孝知,这位包先生是拿着海州盐运使的帖子来的。
淮盐满天下,这海州盐运司就是淮盐产地的官方机构,在这里做盐运使是天下第一等的肥差,非是朝中大佬的亲信不得担任此职。
据说这一任的盐运使是裕王府的旧人,隆庆五年就被放过去当差的,帖子上说,包孝知是这盐运使的幕僚,这样的人物既然登门拜访,少不得要见一见。
看这包孝知的打扮就知道他功名不过是个秀才,可谈吐气度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市面的人物,在王通这样的权贵人物跟前也是谈吐自若。
“我家老爷给大人备了些海州的特产,还请大人笑纳……小的这次来,实际上是有事相求,过了六月,小的还要去广东那边一次,采买些番人的洋货,可言语不同,也怕办不好差事,听闻大人这边有通事的学堂,所以求几个人帮忙。”
张宇北主事的那个通事学堂已经有了些规模,不过培养出来的人主要是用在匠坊工场处,还是第一次有人来问,能去澳门和番人交谈对翻译能力提高肯定巨大,王通自然是答应。既然王通答应下来,包孝知就轻松了不少,笑着说起了闲话:“……本来四月就能到天津的,可半路上遭了风,般在山东停靠修好了才一一r一一一”
双方身份毕竟差别不小,说两句闲话过渡就要告辞,刚起了头,外面却有人急匆匆的跑来,在门外喊道:“老爷快去,俞老将军那边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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