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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心下一松,又是一紧,流贼火器手上来了。
……
杨河看着城外,流贼火器手终于上来了。
此时圩墙外两翼,离城壕数十步范围内,都布满了流贼的刀盾手、弓箭手。
他们刀盾手前面攻打,弓箭手后面抛射,多横着射,斜竖着射,盾阵队兵在他们箭雨下不断伤亡。
身旁人都非常着急,杨河只是脸色沉着不语,相对火器的杀伤,弓箭的杀伤还可以忍受,两害相权取其轻!
好在他们火器手终于上来了,就见两翼的流贼刀盾手,特别弓箭手纷纷让道。
不比弓箭手什么角度都可以射,铳弹却不可以抛射,也必须正对着目标。
这些流贼火器手上前,就必须竖着来,横着进,正面对着盾阵。
看着两翼流贼火器手涌来,杨河就一声大喝:“火铳,射击!”
两翼铳兵齐射,流贼火器手众多,密密挤着,而且又涌入五十步内,这猛烈排铳,两边都是凄厉的惨叫,一片声的肉体扑倒地面声音。
两翼铳兵八十人,至少打倒他们六十多个。
“灰瓶!”两翼各十五架小型的抛石机,此时都放入一个个颇大的罐子,内中装满石灰,闻言一片机括的响动,一个个灰瓶罐子抛了出去,远远落在数十步外,就落在壕外流贼人群中。
然后灰瓶罐子炸开,内中的白色的石灰粉末弥漫开来。
一片凄厉的嚎叫,众多的流贼凄楚的叫着,不论弓箭手,刀盾手,或是火器手。
他们捂着自己眼睛,只是嚎哭,个个大叫:“眼睛,我的眼睛……”
城上灰瓶连抛几阵,白雾笼罩城外大地,悬楼内的掷弹队兵也不断抛去圆滚滚,重达三斤重的万人敌,炸得城外的流贼更是鬼哭狼嚎。
两翼的铳兵阵阵排铳,将城外流贼一排排的打翻在地,间中灰瓶不断抛出去,最后换成火罐。
……
圩墙右翼,算是流贼攻打位置的左翼。
这边由王龙部下李汝桂指挥,罗汝才麾下都有特点,就是狡诈,李汝桂自己仍远远在一里左右的大阵中,只吩咐营中蓝哨头上前,驱赶四百饥民,由五十人押阵。
然后蓝哨头带一百人的刀盾手,一百人的弓箭手,一百人的火器手紧随。
他倒是实诚人,身先士卒,带着众火器手赶到后,就吩咐绕进土墙内,让前方弓箭手,刀盾手退散,准备指挥火器手在满地尸体与鲜血的地面排好队。
他准备分成三排,对着前方的盾阵扣动板机,一举用犀利的火器,让前方令自家弓箭手,刀盾手,甚至四百饥民死光逃光仍然巍然屹立的重盾长矛阵毁灭。
只是带人刚涌入,前方墙头就是一阵排铳爆响,他犀利的火器手立时倒下了三十多个,让蓝哨头目眦欲裂。
然后事情没完,城头十数个颇大的瓶罐就是落来,爆开后,呛人的石灰弥漫,身旁将士就是凄厉的嚎叫,狼奔豕突。
然后事情更没完,瓶罐抛来不断,还有一个个巨大的万人敌扔来,夹着一阵阵排铳,最后更投来火罐。
这边城头上,十五架小型抛石机的铁勺中已由灰瓶换成火罐,瓷罐内装满猛火油。
睢宁是小地方,这种火油不多,只作为决定性力量,此时火罐放上,负责的社兵用火把点上,瓷罐就变成了火罐。
然后机括响动,十几个燃烧的火罐抛出城头,落在流贼丛中,熊熊的火光腾起,伴着就是不似人声的厉叫
蓝哨头正拼命咳嗽着,身旁众多的流贼乱窜,猛然一个火罐就落在他身旁。
那火罐摔落炸开,沾稠的火焰高高腾起,瞬间席卷了蓝哨头全身。
蓝哨头凄厉的嚎叫着,乱奔乱撞,一路身上火焰不知沾溅到多少人。
他在地上打滚,仍然没用,又跌跌撞撞乱跑。
猛的水花溅起,却是扑入了前方圩墙下的壕沟。
只是他虽跌入水中,那火焰仍然燃烧不灭。
蓝哨头痛不欲生,在水中扑腾着,嚎叫着,最后一直被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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