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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门闭锁之后,在坊区的内街上是没有行人的,姐弟俩放轻了脚下的动静,扛着丫环、不一会儿到了坊门处,站在暗影里不动。
虽然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但三人里,就有两个人担心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铜盆会突然响起来。
但高畅看到高峻异常地镇定,他侧耳听着,主街的一头出现了动静,是一队巡街的金吾卫和长安县的四五名捕役。
他们躲在粗木坊门的后边不动,专等这些人过去。
猜得到郭待封此时睡得正沉,不然的话,你说说,院子里“哗啦”一声铜盆落地,巡街的人会不会听到?
高畅想,这些人非把她和兄弟当成夜入民宅的大盗不可!还有别的解释吗?
大街上很快安静下来,高峻扛着个人,伸手去腰里抽了乌刀,在一根粗大的门栅中上下划了两下,然后脚尖一勾,这根粗木就倒进来。
高畅已不必再等着吩咐,将倒下来的半人高的粗木接住,三人出门后,她再小心将切口平整的木头塞回去,可别起一股邪风啊!
永平坊和丰邑坊并不远,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再进入到丰邑坊,到了这里,丫环已被放了下来,嘴和腿都能动了,她不敢吱声,手里捉了裙腰跟在夫人的身后,三人神不知鬼不觉返回了客店。
进门,高畅早就不哭了,对高峻道,“姐有些饿了。”
高峻出来,让店家弄些霄夜进来,三碗面条、一碟咸菜,丫环也有一碗。
一边吃着面,大小姐就咬着牙威胁道,“刚刚把你放回去,便敢抢本小姐的买卖,你给我老实说,和姓郭的有没有事?敢说半句假话,现成的兄弟就在这里,他敢收拾的你生不如死!”
丫环道,“夫人你说的什么话,再给我个胆子也不敢,再说明明没有功夫呀。”
高峻说,“这事……我还以为我会劝得了他,哪知道他把我也当了仇人了。大姐,你不能这么下去,这是什么日子!让我大伯劝劝郭二哥吧。”
高畅冷哼了一声道,“劝他什么?让他好心收留我?”她沉默了一会,抬起脸来看着高峻道,“兄弟,回去时带上我,我懒得看他了!”
高峻见大姐在气头上,不好驳她的话,只是好言相劝。
看看时间已是不早,高畅脱鞋上了木床,对高峻道,“这么晚了,你就不必再去找房,我们将就睡一夜吧。”
她不知道高峻还带了另外两个人,以为这就是他的房间。
高峻十分为难,有心再去敲老汉的门,一想大姐正在难过,走了不放心。他想了想,只把客房里的一块长条的地毯拉起来抖了抖再铺到地下。
只听高畅道,“上来睡。”
“大大大姐,你真让我收拾她?!”高峻指着丫环问。
高畅道,“她想的美!是我要收拾你!”她话未说完,高峻蹭地一下蹿出门去了。
高畅哼了一声,与丫环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郭待封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漠,其实并没有伤害到她,伤害到她的,是他轻视了自己那颗一直以来都无比高傲的心。
高峻惦记着郭待封,天还没亮就跳起来砸高畅的门,三人步行回到永平坊。大门还是昨晚离开时的样子,院子里一片寂静。
高畅进院子,猜测道,“八成是他淋过了洗脚水、光光鲜鲜地出门去了,但怎么连门也不关!”
再一推内室的门,见郭待封居然还是那个姿势大睡,他今日不必当值,因而昨夜才敢放心大胆地去喝酒。
一宿安睡,待封脸上的酒气都已褐下去了。
他是大内禁卫,正常情况下机灵得很,先听一个女音说话,然后再有个男子大声讥讽道,“就这个迟钝样子,怎么在禁卫里混的!正该弄一盆黑狗血给他!”
郭待封真够机敏的,那人话音未落,他已“噌”地一下翻身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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