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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春宜瘦不瘦百合心中却并不关切,沈春宜只是她为了让元家留后而弄进门来的工具罢,别说只要人没死这元府之中她想如何做便如何,就是沈春宜死了,沈家估计也不敢再吭声气,反正只要元秀珠还活着,死了一个沈春宜,百合还能再找出另一个李春宜、王春宜来!
这两人成婚之后两个月,元秀珠肚皮一直没见动静,沈春宜饭菜水里就一直有东西,他开始还想学元秀珠一般想要绝食,可是这是在元家并不是在沈府里,当初沈母疼宠他,一旦他不吃饭便对他千依百顺的哄着,可现在他要使脾气不吃饭,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就将他反手一拿,不管他吃不吃饭,不过那添了药的水却照样给他灌进去,沈春宜手脚筋被挑断之后虽然重新挑连上,可力气大不如前,稍一用力挣扎,那伤口处便针扎似的疼,更别提百合派去侍候他的几个婆子本身力道就不小,若是以前的沈春宜倒是可以想办法逃脱,但现在的沈春宜却是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只能任人折腾。
两个月时间中元秀珠没有怀上身孕,反倒是当初那个被捉进府中的卖唱女肚皮有了消息,开始还没人注意,等到两个月以后才有婆子意识到卖唱女一直就没有来过月事时,心中才慌了神,最近百合正在为了元秀珠和沈春宜怀孕之事儿而焦急,因此便没有敢上报,反倒自己想了方法,出外抓了药,熬成一碗汤水给卖唱女灌了下去,卖唱女当夜便险些疼得死去活来,早晨身下流了一身的血,显然腹中的那块肉没有保住。
婆子也怕出了人命,因此早晨看到要死不活的卖唱女时,这才将事儿报了上来,还没见到百合,就听说百合去了元秀珠屋子里。元秀珠昨夜跟沈春宜一宵贪欢,早晨起来时就发现身下有血,腹中绞痛不止,请了大夫来看,一把脉才说是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
原本有了身孕之后前三个月最好是禁了房事,但因为之前元秀珠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的原因,昨晚沈春宜又照例吃了些东西,结果折腾起来元秀珠腹中的孩子就险些没保住,也幸亏元秀珠底子以前被甘百合养得很好,最近几个月虽然被百合折腾得差了些,但大夫施了针又下了药之后,孩子还是保了下来。
“既然有了身孕,沈春宜往后就暂时先住到其他院子里。”百合坐在桌子边,听到大夫说元秀珠腹中的孩子保住时,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不过秀珠,年轻人虽说刚成婚是有些贪欢,不过你自己有了身孕,多少还是应该克制一些。”百合这话一说出口,那收拾着东西的大夫手一抖,药箱里的东西就险些洒了出来。
一旁双颊凹了下去的沈春宜听得这话,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盯着百合看,满脸的愤怒之色,气得说不出话来。元秀珠更是羞得直掩面,又急又慌之下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涌了出来,大夫深怕听到什么候府秘闻,因此收拾了箱子,跟随着嬷嬷丫头领了赏钱谢了恩出去,元秀珠才羞红了脸,抽抽噎噎道:“若不是姨娘给九郎下药,我们又怎么会……”
“哼!我是给他下了药,可也是为了元家后继有人,更何况你月事有没有来,你心中有数,知道有了孩子,不知道努力拒绝他么?我是给沈春宜下了药,但下药的对象可没有你!”沈春宜以往身强体壮,若是吃了药元秀珠不是他对手任他施为百合相信,可是现在的沈春宜手无缚鸡之力,元秀珠要是真的想要拒绝他,也不是不能将他推开的。
元秀珠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正要再开口,百合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了:“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如今有了孩子,你就好好养胎去,至于沈春宜么,虽说你打死了我的儿子,可如今你既然对于元家有功,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当初那卖唱的歌女你既然喜欢,就赏你了,正好侍候你!”百合这话一说出口,元秀珠在剧情里虽然十分大度,最后更是和卖唱的歌女共侍沈春宜一人,但此时在她刚有了身孕,并且好不容易保胎保住的时刻,百合却立即给沈春宜安排女人,仍是让元秀珠面色惨白,身体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回夫人的话,那歌女恐怕侍候不了姑爷。”外头等着回报的婆子久等不到百合,只得让人给百合身边的丫头传了信儿,丫头原本一直等着机会想跟百合说,但因为刚刚百合在担忧着元秀珠肚里的孩子,没来得及有功夫听下人回话,直到此时小丫头才逮到了机会:“那歌女腹中怀了身孕,也不知道是谁的,昨夜才发现孩子小产了。”
沈春宜呆了呆,他一天之内接连两回做了父亲,可是这会儿心中却半点儿喜意也没有,卖唱女腹中的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自然知道卖唱女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欢喜时,这孩子就没了,而元秀珠虽然也怀了孩子,可是这孩子以后姓元又不姓沈,关键是元家的人对他如狼似虎一般,让他在元家生活得如同坐牢,这个孩子的来历他是被逼的,沈春宜就感觉自己只像一个配种的男人一般,仿佛对于元家人来说,有了孩子之后自己就没有作用了。
这样的情况下,沈春宜实在很难喜欢得起这个孩子来。他想起昔日收留了自己的卖唱女,最近一段时间他被挑断了手脚筋,在沈家时想方设法要逃婚,进了元家之后又过得不如意,倒是将那个姑娘忘了,这会儿听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沈春宜心中才有些歉疚的感觉涌了上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要为难她?打死元平安的是我跟她无关,你快将她放了!”沈春宜想起当初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儿,拳头握了握,忍不住冲百合喝了一句。百合二话不说示意众人将他架住,自己抡起手臂一耳光抽到了他脸上,直打得沈春宜头往一旁偏了去,她才吹了吹手掌,冷哼道:
“听你提到我儿子就想打你,这里是元家,可不是沈家,怎么跟我说话的?没有规矩!你母亲当初没把你教好,如今我要好好教教你。”百合说完,冲架着沈春宜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便左右开弓,打得沈春宜开始还咬牙强忍,最后口角边沁出血丝来。
如今的沈春宜可不是当初孔武有力的他,这会儿被一群女人架住,他就是挣扎也挣扎不动,只得任人欺辱,想起自己当初鲜衣怒马的日子,想起在沈府中时人人都唤自己一声九爷,再看看如今几个女人都能欺辱自己,沈春宜怒火攻心之下,张嘴‘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姨母是要打死他吗?”元秀珠看到这样的情景,着急着想要下床来,她虽然听到卖唱女有了身孕心中有些伤心,但这会儿沈春宜被打,还是让她心疼如绞,她强忍了内心的嫉妒与酸涩,开口替沈春宜求起情来,想起当初潇洒不羁的未婚夫,再看看如今骨瘦如柴,被一群婆子打后气得只能吐血却无力还手的沈春宜,元秀珠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姨母……”
“你给我闭嘴!”百合喝斥了她一句,就有元秀珠的丫头慌忙将她按在床上不肯让她下来,元秀珠挣扎了好半晌,一来是今日差点儿没保住腹中的孩子身体没什么力气,二来也是下人太多,按得她根本只起不了身来,她只能偏着头,含着一双泪目盯着百合看。
“不要逼我将你四肢捆起来,没有出息的东西!连个男人也看不住,人家碰那下贱的歌女还是自愿,你如今腹中有了这点儿骨血还需要我来帮助,如今还有脸来哭,你母亲当初生下你,可真正是丢尽了元家的脸!”百合目光与元秀珠四目相对,元秀珠哭得更委屈了些,听到百合警告她说再下床让人将她四肢捆起来时,元秀珠这会儿可知道百合说到就能做到了,她也不敢再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春宜被打得面目红肿了,百合这才领着下人扬长而去。
等这群人一走,元秀珠才颤巍巍的伸了手想要去拉沈春宜:“沈郎,你没事吧?”
“哼!”沈春宜此时脸庞红紫,被人打耳光却无力还手的滋味儿并不好受,那种打不过别人只有任人欺凌的痛苦环绕在他心头,这会儿元秀珠的讨好并没有让沈春宜心软,反倒让他更怨恨了些,他伸手推开了元秀珠,跌跌撞撞的起身就朝门外跑去。
幸亏他力气不大,并没有将元秀珠推摔倒,元秀珠身体只晃了晃,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想到自己如今的生活,不由趴回床上又大哭了起来。
不管元秀珠心中多么的委屈,也不管她对于自己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欢不欢迎,但为了元家后继有人,她依旧是养起了胎来,自从元秀珠怀孕之后,百合就不再让人给沈春宜灌药,反倒让人给他单独安排了房间,每日除了不准他出院门一步之外,他爱干什么都随他,并且那卖唱的歌女也被百合给他送了过去。
那卖唱的歌女在候府被关的这一段时间里早被吓得胆子都破了,她丢了孩子,虽说保下了一条性命,可是那种自己随时可能会死的感觉却是让她有些心惊胆颤的,这府中可以保她的只有沈春宜,为了能妥妥的保住性命,卖唱的歌女想过要再给沈春宜怀一个孩子,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婚时期沈春宜被百合下药太多所致,那段时间他跟元秀珠之间亲热得很频繁,如今百合不给他下药了,他竟然不像以前那样,碰到卖唱女时就激动了,反倒有些提不起劲来!
知道这个事实真相时,沈春宜欲哭无泪,他还年轻,如今才刚二十出头而已,他原本前程远大,想过以后要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个马背上统领士兵的将军,可是现在自己被废了之后,这样的愿望注定是实现不了了,男人要么追求权要么追求钱,要么就为名利,可他现在身在元家中,连个女人都能爬到他头上撒气,别说钱权名利,他连自由都得不到,如今享受个女人还提不起劲来,沈春宜想到以后,简直都觉得活着都没了意思。
而元秀珠那头一连十月都没知道沈春宜的消息,她既是担忧又是难过,有好几回她想要去看沈春宜,可是百合派来的人都不许,她被软禁了起来,一旦撒脾气不吃饭,这会儿百合可不像以前那样纵容着她了,毕竟她现在肚子中有了孩子,一旦元秀珠不想吃饭了,百合就让人去教训沈春宜,这样元秀珠每回心中就是有气,可碍于情郎还在百合手上,只得咬牙忍耐了下去,好不容易挨满了十月,腹中骨肉终于长成,阵痛发作起来时,元秀珠的身体经过这十个月自己的心理折磨,早不像以前那样好了,要不是期间百合让人给她灌了大量保胎药以及补品,恐怕这胎孩子都不一定保得住。
但问题就是孩子被补得太好了,偏偏元秀珠自己又太过瘦弱,因此孩子根本生不下来,稳婆问百合要保大人还是孩子时,元秀珠之前虽然总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可她并不是不怕死的,她还没有看到沈春宜,没有和他双宿一起飞,元秀珠直到此时才开始后悔,她只希望百合能记起自己母亲临死前对甘百合临终前的交待,要求保她一命,元秀珠心中暗暗发誓,只要百合让人保了她性命,下一次怀孕她一定好好保胎,不再这样折腾自己。
元秀珠心中猜测着百合应该还是喜欢的,毕竟当初甘百合有多宠她,元秀珠心中是有数的,就是亲娘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她不相信百合真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就忍心让自己去死,之前百合之所以对自己这样不客气,只是因为她生气自己给沈春宜求情罢了,元秀珠心里还在暗暗鼓气时,外头百合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保孩子!”
那一刻元秀珠心中如遭雷击,她不敢相信百合现在竟然真的忍心这样对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个刺激,原本已经没有力气的元秀珠一鼓劲儿,只感觉到一团软肉用力的滑出自己的身体,孩子响亮的哭声响了起来,听到稳婆出去报信说是自己生个公子,元秀珠眼泪才终于流了出来。
孩子出生之后,元秀珠自然没有自己抚养儿子的权利,这是元秀珠欠元家的继承人,收到孩子的那一刻,百合就将这孩子送到了老夫人那里。
收拾过后的厢房里,昏死过去的元秀珠是被一阵鸡汤的香味儿给熏醒的,百合坐在她床边,看到她醒来时,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来:“秀珠可醒了,快来喝些鸡汤,补补身体。”
想到自己生产时听到百合所说的‘保孩子’,元秀珠此时心中还有怨气,她冷哼了一声,将脸别了开去:“我不喝,我的儿子在哪里?”
百合笑了起来,看到元秀珠这会儿还要耍脾气,眉头一挑,端着鸡汤自己三两口就喝下了肚去,余下一些汤汁儿不想喝了,一口气全泼了出去:
“听到没有,大娘子不爱喝鸡汤,以后不要准备了!秀珠既然醒过来了,我也要去歇息了。”
元秀珠听到这话,气得又哭了起来,百合仿佛留下来就是为了故意气她的一般,看她哭得泪眼迷蒙了,这才领着一群丫头转身出去。
这个月子中元秀珠过得十分凄凉,自己辛苦生下的儿子,她至今都还没有看到过,月子里也没有哪个人来看她,百合自从说了她不爱吃鸡汤之后,厨房里也真的不给她准备了,甚至就连沈春宜都没有来看过她,元秀珠想到这些,每每便悲痛不止,月子里她营养跟不上,又哭得十分伤心,月子一过去,不止是她人看起来又瘦又黑,仿佛凭空老了几岁般的感觉,就连她的眼睛都有些看不大清楚了,被风一吹止不住的流泪,有时眼睛又干又涩,留下的后遗症让元秀珠痛苦无比。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几个月,这会儿已经到了剧情中沈母染上瘟疫的时间了,这一点甘百合的记忆中记得清楚无比,因为就是这个时候,沈母被发现染了瘟疫,沈家不敢将事情捅出去,深怕一家人都要被关押起来,因此偷偷将沈母送到了别庄去,元秀珠在知道婆婆染病之后,那会儿的她其实刚因为小产而被婆婆赶回娘家,甘百合才把她身体调理好,可她听说沈母染了病之后,不顾自己有可能被传染,赶到别庄去侍候,最后沈母在她的精心侍候下痊愈了,她却染上了一身的瘟疫回来没人管她,那时的沈春宜跟卖唱女两人已经有了孩子,每日郎情妾意,哪儿还记得她这个被赶回娘家的媳妇,沈母好了之后深怕再被传染,也没有来看她,只有最疼爱元秀珠的甘百合照顾着她,可惜甘百合却被元秀珠染了一身的病。
元秀珠病好之后,沈母知道消息,将她赶紧接回了沈家,元家因此染了瘟疫,而被大周皇室的人关押了起来,最后整个元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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