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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桌面上空无酒杯,像是自己家似地,要下人拿杯子来。
不计较唐寅用过,敲着桌子催促唐寅倒酒,痛快喝了一杯。
「真爽利,萧总捕老爱说,全江宁的酒都比不上唐府的桃花醉,我本来不信,喝过才知道萧总捕含蓄了,连汴京樊楼的酒和桃花醉一比,简直就是马尿。」
指着唐伯虎斥道:「唐兄你不上道,不把我王贤当兄弟。」
又敲点了桌子,要唐寅快点斟酒,喝完才道:「有好酒藏着掖着便罢了,像昨晚那种好事也不找我,赵延年在我面前炫耀个没完没了,什么众志成城,齐心合力扳倒数十名拿着刀枪的恶霸,他们几个帮唐兄和袁行首开路,差点挨了刀子
。」
「要是我在,根本没人能近唐兄的身好吗?」
遗憾不能亲临现场,以手做刀在半空挥舞:「看我手起刀落,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事情不是这样的。」
三人成虎,谣言之所以为谣言,便是会被有心人渲染夸大,潇湘院的护院加起来最多十个,刀械是违禁品,护院手上拿的是棍棒。
为了增加彰显自己的威武不凡,赵延年膨胀了人数,变动武器种类,另外当时一片混乱,潇湘院成了小孩掐架的游乐场,咬的,扯头发的,偷桃的,各种无赖招式尽出。
唐寅的印象中,霍平倒是踹开了一个,想从后面偷袭自己的护院,赵延年不知道在那个旮旯角落与护院缠斗。
王贤手横举挡在唐寅嘴前,阻止他说:「我从潇湘院过来,护院被我叫出来数了一回,但赵延年的身上有伤,还有一票人替他作证,天杀的是,他人在,而我不在,纵使他吹上了天,我也只能干瞪眼听着。」
气愤不止地,抢过酒壶便往嘴里灌,喝得一滴不剩:「我和唐兄在潇湘院同桌饮酒时,他赵延年待在夜心阁,死命讨好江敏儿,等水仙姬名闻遐迩后,他才屁颠屁颠地赶过来献殷勤沾光,结果他成了千里护嫂的关二哥,我这天天到潇湘院,帮唐兄关照袁行首的兄弟什么都不是,这个直娘贼,吾彼其娘之。」
倒不出酒,王贤转头对端菜上桌的下人问:「还有酒吗?」
见唐寅点头,下人回答:「有。」
「再拿一壶桃花醉来。」
下人刚应诺,王贤又改口:「拿一坛来。」
唐寅对友人从不吝啬,屋里存酒尚有,下人听命,搬来所剩不多的桃花醉。
「唐兄,不是王某邀功,你问问华掌柜,与唐兄结识以后,王某家中的文房四宝仅在六如居添购,玉堂春一问市,王某第一个购书拜读,太白居的姜掌柜,贵府管家旺财可以作证,刚过午我人就到了太白居入座,要人场捧人场,要钱场捧钱场,唐兄却厚此薄彼,便宜那个直娘贼,我即将彼其娘之的赵延年,真真令王某心寒。」
一杯接一杯地喝,边说,不忘挟块酸菜牛肉入口。
王贤年近二十,依旧是少年心性,见不惯赵延年四处张扬昨晚的事迹,找唐寅吐酸水。
「事出突然,伯虎并不是存心偏袒哪个人,碰巧赵兄和友人在潇湘院饮酒。」
祸从天上来,看在王贤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份上,唐寅耐着性子安抚。
「我们现在就去潇湘院,你尽管教训王婆,其他人交给我,嫂子在吗?带嫂子一块去,好好出口气。」
王贤拉住唐寅的手腕,转头对护卫说道:「秦关、丁皮,回府里抄家伙,你家少爷我和唐爷要砸了潇湘院。」
秦关和丁皮同声称是,王府蓄有私兵,不缺刀刃兵器,王贤真要出手,潇湘院的护院三两下就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等等。」
唐寅叫住两名护卫。
「得饶人处且饶人,伯虎已然立了赌局,堂堂正正赌上一场,王兄这么做,人家会说我仗势欺人,虚伪作假。」
布好的局,唐寅不想被人给搅了。
「我给唐兄一个面子,但唐兄得答应我,宴宾客时,单独给我一张帖子,让我挫挫赵延年的锐气。」
王贤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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