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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政治无关。
——《政治学》
石越笑道:“那百分之三十,百分之十给桑伯父,百分之二十用来招蓦各地的富商大贾一起合作。多一点人合作,有好处的。”
唐甘南眯了眼睛想了一下,说道:“子明,给桑家我没有意见,但是不需要别家加入了,钱我自然有办法,不如那百分之二十你自己留着。”
唐甘南不太喜欢别人来指手划脚,他自己占百分之三十,每年的利润最低也有九万贯——而且肯定大大高于此数,否则他就不叫“笑面狐狸”,因此虽然前期投入大一点,但是他觉得经营得好,两三年就可以收回全部成本,所以根本没有合资的必要。最重要的是,给石越的话,本来就是理所当然,而石越也不会来干涉他的经营,他依然大权在握。
石越笑了笑,百分之二十,并不是小数目,每年的分红最少都是六万贯。但是对于他来说,金钱的确意义不大,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唐家和桑家,他控制得都很好。桑充国的意外事件,暂时来说,并没有让桑俞楚生出什么异心。何况宋代优待百官,并不是一句空话,石越现在工资,加上职田、赏赐,养上几十个门客都不成问题。
他正要开口拒绝,李丁文突然说道:“直接划到公子名下,并不方便。到时候必然遭御史弹劾。”他这样说,实际上倒是替石越答应了。
石越看了李丁文一眼,却见司马梦求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知道他们必有原因,便不再说话。
唐甘南笑道:“这件事我会安排,子明不用担心。”
李丁文眨了眨眼睛,嘻笑道:“非也,非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别有妙用……”
他如此这般一边说,司马梦求一边补充,但让唐甘南以为他们早有预案一般,其实石越却是知道李丁文和司马梦求,不过是刚才听到这番谋划,而即兴想出来的主意。
唐甘南听他说完,虽然心中略有不甘,但想想那的确也是个好办法,而且对自己和石越,都有许多好处,当下便点头答应。他一生中做过无数决策,最正确的一项决策,就是决定永远站在石越这边,这时候更不会有丝毫变动立场。
白水潭联合钟表商行在金明池北岸的船坞里敲定,这件事影响最深远之处,莫过于其后在大宋各路州兴办起来的技术学校,第一批技术学校遍布于南方的五十个城市,其后渐渐遍及整个国境。这件事完全改变了中国传统的技术传承方法,称得上是革命性的转变。虽然其最初的意义,不过帮助唐家等商家控制的作坊迅速培养出一批出色的工人而已。
另一个怎么样夸大也不为过的重要内容,就是石越分给白水潭学院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笔不菲的固定收入,立即让白水潭学院成为底气十足的学校,其后白水潭学院各种研究院的陆续出现,其经费之保障,全赖于此。
唐甘南对于石越主动提出来把白水潭钟表联合商行的总部设在杭州,又提出来先期五十所技术学院全部设在南方,连汴京都不开,想也不想就全部答应了。他明白这种做法的用意,也明白这样做对自己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此时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快点去和李丁文、沈括等人谈好细节,金明池的春光,突然间格外的美好。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愉快的心情,忽然有丝弦管乐之声从湖面传来。众人此时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不由静心来细听歌词,却是从未听过的调子,歌辞依稀是:“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姐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
歌声也非常侬软。
石越等人不由好奇,纷纷走出船坞,原来金明池北岸正中,是依水而建的宫殿,从宫殿正中伸出一座桥来,正好搭在湖心的小岛上同,这座桥叫做“仙桥”。每年金明池开放,便有歌女一排排站在仙桥上演唱,给湖中表演的水军和游人助兴,若是游人从南岸或东、西两岸远远望去,只见衣袂飘扬,云发高耸,倒真似仙女下凡一般,让人不知道身处何境。
此时石越他们所处之地,因为就是宫殿之旁,比起一般游人,倒要看得清楚一些。几排数百个歌女,倚栏而立,都穿着彩衣,古代女子盛装之时,往往云发高耸,而身上又系有一根彩带,此时随风飘舞,的确让人观之心醉神移。这许多女子,各携乐器,一起合奏,而同时轻启朱唇,曼声歌唱,曲子随风送至,中间那温柔婉转之意,真有道不尽的缠绵。
这里石越、李丁文、司马梦求,都是通晓音律之辈,而唐甘南虽然是不懂音乐之人,在杭州呆久了,却也很喜欢这种温柔的曲调,禁不住要随着节奏而摇动胖胖的身体。
忽然间这靡靡之音中,几声铁铮之音划过,音调高昂激越,若放在别处去听,自是另有风味,但是在此时,却好比是柔情蜜意之中,有野狼悲吼,不仅是大煞风景,而且是让人生厌了。岸边游人,此时已忍不住叫骂,便连石越也微皱起眉头。但那弹铮之人,却似乎毫不在意,音调越发悲壮慷慨,引得那些歌女手中的乐器,都不时走调。
石越细听铮声的来源,却是从湖心的小岛上传来。
他与李丁文、司马梦求对望一眼,只见对方目光中都有惊讶之意。须知道岛上亦有宫殿,虽然金明池对士民开放,那岛上也是不许人去的。
司马梦求轻轻赞叹道:“此曲慷慨激昂,抚琴之人,必是清高不群之辈。”
石越和李丁文听他称赞,也点头同意。
不过自古阳春白雪,和者廖廖,那游湖的百姓,哪里管得了你清高不群?只觉得这铮声说不出来的刺耳难听,许多人便纷纷叫骂,声音越来越大。
李丁文忍不住笑道:“这人铮虽然弹得好,却不看场合,未免自讨没趣。”
“那倒未必,金明池本是演戏水军之所,歌女奏郑乐,才是不合时宜,而此人不过拨乱反正而已。先生是怪错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四人身后传来。
众人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原来是两个青年公子,一个是王安石次子王旁,一个是石越曾经见过的王青,王倩此时依然女扮男装,也不知道这两兄妹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李丁文出言讥笑,王青便忍不住反驳。
石越等人和王旁见过礼,只见王青俏脸微扬,而王旁满脸尴尬,一个个暗暗好笑。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王青一开口就知道她是女子,不过便连着石越在内,因为她和王旁一起出现,都以为她是王旁的红颜知己。
李丁文被女人抢白,心里惊讶一个女子有这种见识,自觉不好意思,因此并不反驳,只向王旁问道:“王公子,你知道弹铮之人是谁吗?”
王旁笑道:“京城之中,并无弹铮的好手。我也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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