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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城头,太史慈将手中霆烈枪舞的密不透风,身后焦触晏明两人各持兵器紧随其后相互配合反击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黄巾士兵们,尽管三人奋勇作战属下士兵也是拼死效命,只可惜寡不敌众,区区数百死士在上万黄巾军的人海攻势下很快便被淹没在滚滚浪潮中,不多时,太史慈等三人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孤军奋战了。
“喝啊!”焦触使出最后的力气挥动乌金槊将一名黄巾士兵打落城下便被身后两名敌军士兵用长矛刺中大腿瘫倒在地,一旁晏明连忙挥舞起三尖两刃刀劈断那正刺向焦触的长矛,恰在此时张雷公一棍打在他的脊背上,晏明吐出一口鲜血面朝下栽倒在地上,张雷公得意的将手中熟铜棍高高举起,不屑的说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话音未落,张雷公忽然感到咽喉凉飕飕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随即传来,他丢掉熟铜棍痛苦的捂着血流如注的咽喉不甘心的看着浑身是血但依旧威武不屈的太史慈,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呜”几声哽咽后,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来啊!”太史慈挡在焦触和晏明身前将霆烈枪横在身前近乎疯狂的喊道:“来啊!”,他浑身散发出的杀神般的气势震慑住了一众黄巾士兵,一时间竟没有人敢走上前来,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城下忽然传来并州军特制的牛角号的声音,借着微弱的火光太史慈看到一名身穿赤色战袍的青年将军舞动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冲进了大开的城门,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着数不清的士兵们,他们高举着并州军的旗号蜂拥而入。
也不知是谁率先喊道:“不好了,朝廷大军打进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原本杀气腾腾的黄金士兵们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顿时不约而同的丢下兵器一哄而散,数万披头散发的黄巾士兵闹哄哄的从城墙上没命的向下跑去,迎面撞上了全副武装的并州大军,两股洪流就这样不期而遇,尽管吕布早就下了军令尽量生俘,但是三秦之地自古民风剽悍,骨子里浸染着祖先刚用好斗的并州军兵士们此刻杀心大起,围城围了快要一个月了,压抑了许久的嗜血的欲望如同泄洪一般喷薄而出,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又有哪个甘愿放弃这彰显自己武勇的大好机会,但见刀光剑影之处哀嚎声震天动地,对于黄巾军众将士来说,今夜注定会成为他们永恒的噩梦。
广宗议事厅,张梁紧紧地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钢刀对准了躺在病榻上已经奄奄一息失去意识的张角头顶,可是眼前浮现起的三兄弟往昔悠闲快乐的一幕幕场景却让他迟迟难以下手,眼下广宗城中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刀枪碰撞发出的脆响更是不绝于耳,听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张梁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奔着躺在床上的张角劈了下去。
屋外的空地上整齐的排列着一千黄巾死士,张梁洗净身上的哥哥的鲜血手提长刀走了出来,看着视死如归的一众心腹将校,张梁学着哥哥的样子大喊道:“各位义士,眼下敌军虽然攻破城门,但是大贤良师已经元神出窍前往天庭请天帝派遣十万天兵天将下凡相助,我等万勿轻言放弃,当同昏君血战到底,众位需牢记,天兵下凡之时,便是昏君灭亡之日,尔等随我上阵冲杀!”说着,张梁在一众士兵的效忠的声中率先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洛阳甘泉宫中,何皇后一边拍着不断咳血的汉灵帝的后背,一边焦急的叫喊道:“太医太医,快宣太医啊!”不多时,洛阳禁宫中医术最精妙的四位太医全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此时,接到消息的蔡邕、袁隗、杨彪等满朝文武大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刚穿过御花园众人便听到了十常侍一党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尖锐的嗓音:“哟,众位大人来这么晚了还要去陛下寝宫,想干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蹇硕得意洋洋的带着五百禁军堵住了进入甘泉宫的唯一一条通道,轻蔑的看着众人。太傅袁隗走上前来义正词严道:“听闻陛下病危,我等特来探望!”早就料到十常侍回来横插一杠子,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卫兵公然阻挠。“大胆!哪个好事的敢多嘴?真该拔了他的舌头!”蹇硕眉头一皱,对着众人说道“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明日早朝陛下自会给众位大人一个交代。”蹇硕这摆明了是在搪塞众人,一众大臣当即议论纷纷起来,蔡邕坚持道:“不行,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陛下!”蹇硕冷哼了一声,一边摆弄着兰花指一边对身边副将说道:“尔等务必严守此处,有敢擅闯者不论官职大小一概格杀。”
“蹇硕,你个嘴上没毛的老太监好大的官威啊!”蹇硕没等说完,大将军何进带着袁绍袁术两兄弟和两千羽林卫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今天这门我还就进定了,众位大人,随我进去!”说着便要往里走,蹇硕身边那副将见状拔刀上前便想阻拦,谁知这一举动惹恼了袁绍身边颜良、文丑两名豪杰,只听文丑一声怒喝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抓住那副将的手腕逆时针方向狠狠一转,那副将手腕吃痛不敢用力,手上的钢刀便掉了下来,文丑不屑道:“就凭你这两下子也好意思在大将军面前献宝?”说着用左手将此人举在半空狠狠的掷了出去。身边颜良更是不甘落后,一把掣出腰间佩刀纵身一跃锋利的刀刃便抵在了蹇硕的脖子上。何进得意的笑了一声,对着众位大臣说道:“各位大人,随我去觐见陛下。”就这样,颜良押着蹇硕走在前头,何进带着一众羽林卫和满朝文武大臣随后跟进,蹇硕那五百禁军将士不敢乱动,就这样被何进等人逼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甘泉宫宫门前。
此时赵忠带着一千禁军早已经列开了阵势,见何进带兵赶来,当即怒斥道:“大胆何进,未得陛下宣召擅自带兵入宫,你要谋反不成?”何进身边刚刚升任虎贲中郎将的袁绍反唇相讥道:“你封锁宫廷消息,禁止朝臣觐见陛下,我看你才是想要造反吧?”何进摆摆手示意袁绍不要和这些宦官废话,盛气凌人的用手指着赵忠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让不让路?”赵忠冷笑一声:“让路?你得先问问这一千禁军答不答应?”何进闻言略带惊讶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突然笑出了声:“好好,非常好。”说到这,何进忽然收起笑容猛地转过身去指着赵忠杀气腾腾的说道:“给我把这挟持皇室贵胄封锁宫廷消息,图谋造反的逆贼拿下!”一声令下,早就按耐不住的颜良文丑一马当先拔出佩刀冲了过去,赵忠自然是不甘示弱,对着身边的禁军将士命令道:“给我上!”
吕布扬起方天画戟将挡路的两名黄巾军将士劈落马下,一眼便往到了不远处血染征袍身受重伤但是依旧坚持着不肯倒下还在指挥近万名被困在北门一角的士兵们抵抗的张梁,此时皇甫嵩、曹操、孙坚各自带着队伍围了过来,赵云庞德太史慈等并州将领也靠拢了过来,众人合兵一处,只见皇甫嵩冲着对面张梁大声道:“投降吧,天恩浩荡还能留你一具全尸。”听到这句话吕布郁闷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有你这么劝人投降的吗?左右都是个死,人家不和你拼命算不错的了。果然不出吕布所料,近万名黄巾军将士齐声呐喊道:“宁死不降,大贤良师已经元神出窍去请天兵天将了,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此时吕布才想起来,自己曾在焦触口中听说过,张角每逢大事都会请示天帝,将一张燃烧的符纸放置在盛满清水的碗中,如果符纸熄灭就预示着天帝拒绝帮助,常言道水火不容,众人每次都看到符纸在水中越燃烧越旺盛,所以才会死命效忠张角的。想到这里,吕布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真是些愚民啊!”说着,他走上前去对着黄巾军士兵们说道:“你们信奉天帝是吧?好,那就让天帝告诉你们该何去何从!”
说话间,赵云端过来了一碗清水,伸手将一张符纸递给了吕布,吕布默契的点了点头,暗暗感叹道:到底是兄弟啊!一撅屁股就知道我是什么嘴型。所有人不知道吕布要干什么,都停止了动作静静的看着吕布。只见吕布举起火折子点燃了符纸对众人说道:“如果燃烧的符纸在水中还可以继续燃烧,那么就代表天帝让你们投降!”说着,吕布抬手将燃烧的符纸放置在了盛满清水的碗中,众目睽睽之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如同往日张角施法一样,燃烧的符纸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盛。不多时,黄巾士兵们就开始小声:“这是真的吗?天帝下旨要我们投降……”
话音未落,便听到张梁一声怒吼:“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等起义乃是天帝的旨意,天帝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吕布等的就是这句话,见张梁话音刚落,吕布随即开口道:“不错,天帝不会出尔反尔,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帝的旨意,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把戏罢了!”说着,吕布纵马来到两军阵前将碗摔碎在地上大叫道:“你们看碗里有什么?”众人低头看去,忽然恍然大悟道:“白磷,是白磷!”吕布点头道:“不错,你们奉为天神的大贤良师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蛊惑人心的!”看着惊愕不已的黄巾众将士,吕布不屑的说道:“何去何从,你们好好想想吧!”
张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三兄弟最拿手的技术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吕布破解了,看着身边意志消沉的黄巾士兵们,张梁无奈的叹了一声,丢掉手中的长刀哀嚎道:“大哥,我尽力了!”
甘泉宫前,此刻已经是血流成河,听着宫外乒乒乓乓的喊杀声,汉灵帝挣扎着睁开眼睛问何皇后道:“怜儿,怎么了?”听到这个称谓,何皇后不禁心头一震,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丈夫有多久没有这么称呼自己,只见汉灵帝摇了摇头自己坐了起来对四名太医说道:“都出去吧,我和皇后有话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因此不在耽误两人的时间,行礼过后退出门去。
此时何皇后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汉灵帝仿佛变了一个,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欲望和邪淫,只有无限的柔情和难以名状的愧悔。只见汉灵帝轻轻握住何皇后的手,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语气对着一直照料自己的妻子说道:“怜儿,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让你很失望很伤心吧?”何皇后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从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此刻他不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是只属于自己的丈夫:“陛下,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
汉灵帝笑着抚摸着妻子美丽的脸颊,虚弱的说道:“怜儿,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么重新张让一党吗?”何皇后点点头,握住丈夫的手柔声说道:“对啊,要知道这些年来每次叛乱几乎都是以此为口号的。”汉灵帝喘了口气,继续温柔的说道:“怜儿,我是为了你啊!”何皇后闻言诧异道:“为了怜儿?”汉灵帝点点头:“你的哥哥身为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单单司隶就控制着近十万大军,可是他却偏偏支持协儿继承大统,担心你在我百年之后遇到意外,我这才苦心培养张让等人的势力,好让你有个依靠啊。”
“陛下!“听到这句话,何皇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汉灵帝轻轻拭去妻子脸颊上的眼泪说道:“我选拔那么多美女,夜夜笙歌就是为了激怒你,你无依无靠只能和何进商量,这样对你的安全也是一份保障啊!其实这些年来我并不快乐,要知道我抱着那些那些女子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可都是你啊!”何皇后将汉灵帝抱在怀中泣不成声的说道:“陛下,别说了,您别说了,都是怜儿不好,是怜儿错怪了陛下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汉灵帝觉得是时候把那件东西交给自己最爱的妻子了,于是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脊背说道:“怜儿,记不记得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何皇后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一样:“是那件锦袍吗?”汉灵帝点点头:“你去帮我拿过来好不好?就在那墙角的箱子里。”看着何皇后拒绝的神情,汉灵帝劝道:“听话,这辈子你最听我的话,在听为夫一次好不好!”说着,汉灵帝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好,怜儿听话,怜儿这就去!”此时的何皇后早已经没有了母仪天下的气势,如同一个初恋少女一样乖乖将丈夫安置在床上躺好,自己则快步走向了那个箱子。打开箱子的一刹那,何皇后不禁惊呆了:箱子里装满了自己的画像,以及自从入宫以来自己送给丈夫的礼物。看着最爱的妻子颤颤巍巍的拿起锦袍,汉灵帝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尽管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依旧紧紧盯着妻子的背影在心里说道:怜儿,来世还作我的妻子,好吗?想着想着,汉灵帝渐渐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皇后一边哽咽将锦袍抱在怀里,一边拿起自己画像,她惊奇的发现每幅画像上都写着一行小字,还标注着日期,仔细回想一下,那都是自己没有侍寝的日期,情绪激动之下何皇后双手上前把所有的画像都抓了起来每一张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果然,每一张都写着日期,都是自己没有陪在丈夫身边的日期。她心痛的将这些画像放在胸口,低声哽咽起来,不经意间怀中的锦袍里滑落出一封诏书。何皇后好奇的捡起诏书打开阅读了起来,这一看,何皇后便叫出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今驾鹤西去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务必拥戴刘辩为天子,其母后何氏为太后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颤抖着读完传位诏书,何皇后泣不成声的转过身去,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恨了一辈子其实却是最爱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已经带着微笑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张让尖锐的嗓音久久的回荡在禁宫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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