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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把将他手中的木桶扔飞,怒道:“真没出息!”
比尔哭天抢地:“天啊,杀了我吧!”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水手们也纷纷喊道:“也杀了我吧!!”
比尔一脸悲愤的望着威廉:“你竟然连我求死的权力都要剥夺么?”
威廉从身后摸过一把用来敲铁钉的大钢锤,正色道:“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用这个敲脑袋比较合适!”
比尔表情凝固,他干笑了两下,涩声道:“别当真,别当真,我随便喊喊还不行么?”
……
唐杰双手掌着船舵,双眼远眺,身姿挺立,像一尊铁塔一样立在海风之中。
他敞着衣服,衣角猎猎如旗,**的胸膛被海风吹拂着,阳光照在他的肌肤上,折射出一种力与美的光芒。
站在他不远处的妮娅静静的注视着这个迷上了航海的男人,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她看向手握舵盘的唐杰时,她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脉脉。
而双手插在胸口的巴尔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时而凝神看着唐杰,时而注视着妮娅。
从巴尔开始教唐杰航海术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这个黑头发的年轻人不仅在战斗时能够爆发出极其强大的战力,他在航海方面所展露出的狂热喜爱与高超天赋,更是让巴尔震惊。
由于巴尔有感于时间的紧迫,以及不知何时会追上来的追兵,他从一开始便对唐杰进行着填鸭式的教学方法,在一开始不经任何的理论教导便把他丢到了一艘船最重要的位置,让他在大海的波lang中去学习,去累积经验。
老船长在一旁像倒竹筒一样,倾囊教授着他三十多年来丰富的航海经验与阅历,他甚至不管唐杰听没听进去,有没有记住,他只管一股脑儿说,唐杰一边手忙脚乱的操纵着舵盘,一边听着老船长的金玉良言。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一字一句的吃透,唐杰只能强硬的将它们全部记在脑海里面,这样他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捉摸回想着老船长说过的每一句话。
老巴尔为唐杰推开了一扇门,唐杰这只旱鸭子便一个人扑进了浩瀚无边的大海,欢快的扑腾着。
他像痴迷了,疯狂了一样,整个人都钻进了老巴尔带给他的航海世界。
这个前世连海都没有下过的男人,此时脑海里面回想的全部都是横帆、纵帆、三角帆、逆十字水手结、满月结、升帆结、半帆迎风、满帆顺风、钩链战法、海面纵深大迂回战法等等航海名词。
只是,他自己痴狂了,灵魂飞天了,地狱号上的其他水手们便遭了殃。
唐杰连续掌了四天的舵,地狱号便跳了四天的舞。
整条船像一个得了痢疾的病人一样,颤抖战栗着,扭曲前行,船上的水手们被唐杰折腾得哭天喊地,呕吐不绝。
对于威廉、比尔这样的老水手自然见惯了风lang,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凄惨。
但是海上的风lang,来的快,去的也快,极少有一条船连着几天都在暴风雨中颠簸起伏的情形。
威廉和比尔能在一整天的暴风雨中,泰然自若,但如果是一连四天,都被一阵乱抛乱甩,那试问又有谁能受得了?
就算是老船长巴尔,也被折腾得有些面色发白,如果不是他每天偷偷吞服一些强酸性的酸梅,只怕他的下场也不比威廉比尔等人来的潇洒。
地狱号上,除了唐杰以外,唯一不受任何影响的人,便是妮娅。
原因很简单。
唐杰把他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钻研学习以及体验航海技术上面,所以他根本感觉不到船只的摇晃与颠簸。
而妮娅,她则把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只要她手中稍微一空,她的目光便会不自觉的向唐杰瞧去。
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神秘之处,他的举手投足都与她所见过的男人不一样,这个黑头发的男人像是从天而降,打乱了妮娅的生活,打破了她坚强包裹的外壳,同样也打动了她一直坚强骄傲的心灵。
他分走了父亲对我的宠爱,他夺走了父亲寄托在我身上的梦想与希冀,他甚至还抢走了我在这条船上拥有的威严。
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生气?
为什么我看见他沉溺痴迷于掌舵航海时的样子,我的心里面便觉得甜丝丝的?
为什么当他站在舵手台上,像一尊永不被击倒的雕像一样,迎着海风,衣诀飘舞时的时候,我看他一眼便觉得心跳如鼓,脸颊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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