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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闻言,面色一凛。
曹颙虽说的含蓄,可也在点醒他要认清现实,如今天子的脾气可比不得圣祖皇帝仁和。
他神情越发郑重,对曹颙道:“曹大人既是去了王府,可否听到王爷说过,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世子?”
曹颙往门口看了一眼,冲侍立的两个小厮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
客厅上只剩下曹颙与苏德二人,曹颙低声道:“此话,出我口,入苏大人耳,过后我是不认的。”
见曹颙如此慎重,苏德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压低了音量道:“下官向长生天发誓,不管接下来听到什么,都同曹大人不相干。”
“赐王府,召世子驻京……”曹颙轻声道。
苏德却是瞪大了眼睛,身子开始发抖。
赐府驻京,看着是荣宠,可也能算是最严重的惩罚。
并不需要朝廷插手扎萨克图旗旗务,只需在汗王近支王公中选派两人,“代”世子处理旗务,就能将世子彻底架空。
情急之下,苏德这个蒙古汉子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单膝跪在曹颙面前,红着眼圈,道:“曹大人,曹伯爷,这个时候,您万不可束手啊!”
曹颙摇摇头,道:“苏德人怕是高看我了……听果郡王的意思,皇上已经命理藩院准备王府……”
苏德脸色泛白,身子已经摇摇欲晃。
世子若是老汗王亲生子还好,即便赐府驻京,有汗王府老臣保驾护航,三年五载也出不了大纰漏,只需等小王子留在喀尔喀,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可他是旁支过继到嫡支,即便小心经营了十多年,到底根基有限,旁支中眼红的大有人在。
赐府驻京的蒙古王公,多还要当差伴驾。
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差事出了纰漏,爵位就保不住。
苏德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落到那尴尬境地。他抬起头来,已经是老泪横流,哭道:“曹大人啊,曹大人,还请您给下官指条活路……”
真若是将袭爵的旨意,等成赐府驻京的,即便世子体恤不怪罪,苏德也无颜或者回喀尔喀了。
曹颙皱眉皱得紧紧的,想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方道:“皇上乾纲独断,旁人未必能说上话……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果郡王那边……果郡王执掌理藩院,又甚得皇上器重,若是他能为世子分说一二,许是还有一线转机……”
*
次日,果郡王府。
十七阿哥用罢早饭,就收到前院传过去的礼单。
“黄金五千两,宝石十匣,珊瑚四株……”看着丰厚的礼单,十七阿哥不由挑起了嘴角。
十七福晋见了,心里好奇,少不得走过来,俯身看了两眼。
十七阿哥见状,忙扶住她,道:“我的好福晋,还是安生坐着,别累着了,也别费眼睛。想要看这个,我来给你念。”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十七福晋的肚子。
十七福晋被看得不好意思,掐了下他的胳膊,娇嗔道:“瞧爷的样子,如今才两个月,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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