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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至元四年、大宋咸定八年、新唐建统三年。这一年是丁卯兔年。正月初六。
贺兰山以西的土地上并没有因为过了年节就融化了冬雪进入春天,但天气有稍暖和一些。
而双方的兵马也在过了年之后的这几天开始渐渐汇聚,形成了南、北两个庞大的驻地。
若在白天从天空向下望,看到的是隔着数十里的,一顶顶的帐篷无边无际,与白雪交融在一起。
而在黑夜里望去,看到的是一团团营火,将原本荒凉的原野变得一片灿烂……
「五万对七万,看起来兵力相差得不多,有一战之力。朕从戎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事打过很多,还少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唐军大帐之中,李瑕与兀鲁忽乃开始讨论起接下来的战事。
说着,李瑕话锋一转,又道:「但说一句心里话,这五万人,真的不及朕的五千精兵。」
兀鲁忽乃脸色一变,马上不悦起来,道:「你若不需要我这个盟友,可以直说。「
「说气话无益。」李瑕语气中更多了教训人的口吻,却诚恳得多,「我和你说的是实际情况,伊犁河流域短短五年内就遭到了两次灭顶之灾,牛羊牲口被抢走,壮年男子被强征入伍,死在了征战之中,你现在带来的三万人,有多少是成熟的战士?「
兀鲁忽乃对上李瑕的眼,火气便消了下去,默然不语。
李瑕并非是在贬低或者打压她。
事实就是她麾下的三万人都是临时征来的牧民,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也有四五十岁的老人,甚至连她的怯薛军中还有很多女人。
并非是说她的兵马多弱,毕竟都是弓马娴熟的牧民,打塔察儿并无不可。但对上了忽必烈肯定是不如的。
「还有术真伯那两万人。」李瑕沉吟道:「在河套时,知道我为何不敢应战忽必烈,而是西向攻击忙哥刺、脱忽吗?」
「忽必烈就算只有五万人,也强过脱忽的十五万人。」
「是啊,兵马构成不一样。忽必烈亲征带的有三种兵马,一是他的怯薛,装备优良、体格强壮;二是汉军,训练得当,军纪不错;三是各个兀鲁思的兵力,这些战力就参差不齐了。「
兀鲁忽乃这才点了点头,道:「脱忽的兵马就是T鱼甲物成很复杂莫古人契丹人女直人沙儿童心,何成恨发赤,家口人,天才人,又其人,乃
陀人、畏兀儿人、汉人都有,说到战力,也就与我的兵马差不多。
「原本可以说单兵战力你们差不多。但现在这些人刚归附,还需要时间整编。」
「你说的如果是那两万人,指望他们和忽必烈作战,还没开始就要溃散了。」
「所以,带着你们这五万兵马与忽必烈作战。」李瑕摇了摇头,道:「没信心。」
「你打算逃了?」
「你呢?听说忽必烈招降你了?」
兀鲁忽乃道:「你如果要败了,我不介意杀了你,投降他。」
「如果我逃了,你也会投降他?」
「会。」兀鲁忽乃道:「我这一趟来,必须有收获,不管是战利品,还是赏赐。我需要胜利和财富来稳住察合台汗国。所以你必须赢忽必烈,我才会继续支持你。」
李瑕直言不讳道:「我和你说的是实话,只靠这五万人,我毫无信心。要想胜忽必烈,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唐军。」
「你调兵来了?」
「三个月前便调了,且兵力还不少。」「需要多久能到战场?」「不知道。」
兀鲁忽乃脸色一沉,死死盯着李瑕,道:「不知道?我把整个汗国都押在你的身
上,把我的女儿。。。。。。」
「确实不知道,我已经两个多月没收到信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久不在长安,也许你的命令已经失去了作用,也许你的臣子们已经背叛了你。我不想和你一起,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不是别人,那都是我的旧部。」
「对我来说他们都是别人!我今日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
「你想听什么?」李瑕反问道:「你想听我说我们可以凭这五万人就击败忽必烈的七万大军?你来这一趟想要胜利,但胜利怎么来的?不需要一次次耐心地经营、一点点地扳转局势,靠你想要就要,靠你一张嘴来逼我?」
「李瑕!」兀鲁忽乃大怒,吼道:「我给你的不止是张嘴逼你!」
「我给你的也不少。」
「你要我带着我的举国之兵,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待你可能会来、更可能不会来的兵马!「
「那也是朕的举国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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