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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县主打量着她,说:“你这么难杀,好容易送上门来,保不准我会铤而走险。”
江风说:“我却觉得,我命脆得很,只怕县主本事还差些。”
吉安县主面露为难,说:“是他们一个两个不顶用,本县主也是干着急。”
江风说:“县主,难道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吉安县主:“哦?什么问题,洗耳恭听。”
江风说:“第一次,乌头毒;第二次太平公主别苑;第三次,入宫做宫女;第四次终南山猎杀;第五次汤泉山陷阱;第六次福王洛阳叛变;第六次感恩寺刺杀;第七次……”
江风每说一件按下一根手指头,说到第七件,想到江母和褚颜,终于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仍然好好的活着。县主就不想想,你权势熏天,我一弱女子,你若杀我,该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可我此刻鲜活地跟你对饮、交谈,是为什么?”
吉安县主面露一丝狠厉,不动声色地说:“你命虽贱,但仍有几分幸运,总有人为你舍身忘死。”
江风得意,笑着点头:“是啊。单单宜业,就救我两次。一次知道谯王叛乱,千里跋涉洛阳相救;一次为救我中箭,便要和我死同穴。”
吉安县主握茶杯的手轻微颤抖,她不动声色地落下杯盏,笑得勉强:“男人都一样,得不到的,总是好的。”
江风摇头,继续讥讽:“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县主何必还要一番粉饰。别人或许得陇望蜀,但沈顾行绝对不是。他光风霁月、待人真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吉安面有愤恨。
江风不待她说话,便道:“关于沈顾行,是我来的第一个原因。他如今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远走安西,你是罪魁祸首!你当日如何用玉玺、用我的性命要挟他,我一清二楚。”
吉安县主似听了天大的笑话,冷笑道:“纵便我使了些手段,可都是你们自己情谊不坚,才导致分道扬镳。”
江风也冷笑。
俩人之间你来我往,比的就是谁更阴冷,江风觉得自己阴恻恻的笑声更胜一筹,便说:“你自然不懂!因为你不懂他,不懂爱情,更不懂婚姻。你的奸计拙劣,但却能成功,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坚定,而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彼此,并愿意为对方承担任何风险和后果。他先是担心玉玺暴露,先帝会找我麻烦;后来又害怕你真的将左车之事赖在我头上,我们没办法应对安乐公主,这才答应了要娶你。而我,之所以不愿把玉玺给他,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宁王殿下,你的父亲,鼠目寸光,心胸狭窄,不配为一国储君,我怕他因为献玉玺站错队伍!所以,我愿意承担玉玺暴露的任何后果,从而使宜业无虞。”
吉安有一丝怔住。
江风又说:“你能懂吗?你永远不懂!你以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了婚姻,就得到了他的人?甚至他?的心?简直是笑话!”
吉安县主恼羞成怒,她从未让让人这样揶揄过。她看着她轻启薄唇,声音动听,便阴森森地说:“江绯真是无用!当初她若想毁了你的嗓子,何苦费那番周折!直接把热油灌进去,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江风想到袁瑛的嗓子、食道和肠胃,大抵也是这样被毁的。
她却不提袁瑛,只淡定地问:“你这样说,窦鼎必然落在你手里了。”
吉安得意地挑眉,说:“振州荒蛮,他自然愿意留在长安。”
好吧。
不管窦鼎是自愿还是被迫留在长安,他的仇,自己今日一并替他报了。
反正不用谢,也不用管他接不接受。
江风坐直,严肃地说:“人各有志。可那些受了冤屈的、那些枉死的,总要有人替她们说句公道话。”
江风严肃,吉安自然随意和放浪起来。
她轻佻地说:“怎么是枉死?你母亲不是为了救你吗?也并无冤屈,是袁瑛誓死不说玉玺下落,这才让父王失去了先机!她们,都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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