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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脖颈命门大刺啦啦地露在了湛华面前,哪怕现在湛华身受重伤,若是此时取他性命几乎易如反掌,甚至不用费多大力气。
“你是不是傻?”季怀一把扯开了他的僧袍。
季怀的动作太过突然,再加上湛华此时重伤反应迟钝,硬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季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将那快被血染红的僧袍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湛华手一抖,薄如蝉翼的刀片落到了地上。
那声音极其细微,季怀压根没有听见,只是被湛华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震惊在了原地。
湛华沉默地站在原地,看向季怀。
如果目光能杀人,现在季怀大概能死上十几次了。
然而季怀却毫无所觉,脱了自己的外袍,直接将中衣脱下来撕成了布条。
“你在干什么?”湛华问。
“给你包扎。”季怀撕布条的手微微颤抖,甚至因为手软或者是那布料太好,他撕了好几下都没撕开,“你流这么多血,不包扎会死的。”
“我死与你有什么关系?”湛华冷漠地问。
季怀撕了好几下没撕开,干脆上嘴开始咬,心思全在撕布条上面,闻言也没多想只是敷衍道:“是是是,我知道你们出家人看淡生死超脱红尘,但是命还是很重要的,在我们俗人眼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懂不懂?”
湛华感觉问季怀这种问题简直毫无意义。
这个天真又无忧无虑的大少爷真的是十分惹人讨厌。
湛华这般想着,被季怀推着坐到了地上。
季怀拧眉看着他后肩膀上被潦草处理过的血窟窿,紧张道:“这伤口只包起来是不是不成?”
“嗯。”湛华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声。
“我去找点草药——”季怀刚要站起来便又顿住,有些垂头丧气道:“可是我不认识草药。”
湛华觉得季怀甚至聒噪,却听见自己对季怀道:“衣服里面有药。”
季怀眼睛一亮,去扒拉他那染着血的外袍了。
季怀浑身上下只穿着层薄薄的亵衣,蹲下去的时候那系带被不小心撑开,露出了一片白到晃眼的皮肤。
湛华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找到了!”季怀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这个我认识,金疮药对不对?”
湛华懒得跟他说话。
季怀却跑到他身后准备给他处理伤口,季怀温热的手指碰到湛华后背的瞬间,湛华的后背猛然挺直,浑身紧绷起来。
他果然还是没办法信任何人,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季怀。
“我自己来。”湛华冲季怀伸出手,“药给我。”
“你自己来?”季怀指着他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湛华法师,你看看你的伤,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再矜持下去血就流干了。”
湛华:“……”
蠢货。
湛华在心里骂了一声,
总觉得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了一股火气。
然而事实证明,少爷就是少爷,等季怀将湛华身上的伤口包扎完,那瓶价值连城的上等金疮药一点儿没剩。
身上的伤口被勒得死紧的湛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空空的小瓷瓶,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他一定先掐死季怀这个蠢货。
“嘶——”后腰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湛华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抱歉抱歉!”季怀的手还是有点抖,目光担忧地望着他,“我不小心手抖了,没事吧?”
湛华咬着后槽牙,嘴角翘起个细微的弧度,声音平静温和:“没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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