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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绍伦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急问:“你们大都被毒控制?”白木杨点点头说:“我们在初入仕途之际,便被此毒控制,至于有多少人被毒控制罪臣并不知道,只是记得有一年,黄文胜出了公差,眼看是发解药的日子了,他却还没回来,于是在毒发的第二天,有二十几个官员拖着一身的疼痛来到黄府等候,罪臣亦是其中之一!”
杨绍伦严肃地看白木杨,“那些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全部记得!”他和那些人在黄府等了一日,受着同样的折磨和疼痛,岂会不记得。
杨绍伦轻笑,“很好,把这些官员的名字写下来,萧远,带他下去笔墨伺候!”萧远领命,陈落青看着杨绍伦眼中的轻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跟我来,仔细把院子搜一遍,以免严贼的人混了进来!”他懂得他的心,知道此时必定有许多话要对某人说,在十岁那年,他就已经发誓要尽全力相助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兑现自己的诺言,真正的兄弟,应该是这样。
门扉轻掩,所有人都退下,空余一屋子的清静。经过一个月的反思沉淀,所有的怨怼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是刻骨相思。盈盈对望,几分悲戚几分欢喜。他轻轻上前,把她拥入怀中,心中一直的空虚失落得到了充实,她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整个世界,有她在怀里,其余的得失,已经不再重要。
她双手抚上他俊美坚毅的脸庞,多少午夜梦回,尽是他情深不已的眸子,她笑了,“我以为你生我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庆幸和安慰,他原来并没有生气。
他心脏一阵紧缩,这个月她必定也不好过吧,只因他一句气言,她便一直耿耿于怀。眼底的怜惜和情意愈加的浓,眼前这明眸皓齿的女子,那温婉明媚的笑容,全都是因他而绽放,而在他看不见的日日夜夜里,她过得如何?可曾为他深宵不眠独伤怀?可曾因思念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辈子从未曾像现在般,对一个女子牵肠挂肚至深入骨髓的境地,多想就此抛下那缠身的杂务,和她逍遥世外,再不管这尘世事!
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身,蹙眉说:“你瘦了!”她有些心虚地别过眼,这段时间都吃不下饭,怎么能不瘦,“我刻意减肥的,瘦才健康!”其实她也不算很瘦,还蛮有料的。
“减肥?什么乱七八糟,你看你的脸都尖成什么样了?以后每顿饭给我吃两碗,直到我认为够壮为止!”他拥紧她,那轻盈的身子像是会随时飘走一样,心里突然觉得害怕不已。
“两碗?你养猪啊?”她不满地推开他,想到两碗饭,她心头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他没有发觉她的不适,再次拥紧她,在她耳边细说:“我不在你身边,帮我好好照顾林海海,等有一日,我有能力照顾她的时候,我会亲自喂她吃两碗饭!”这句话,情深中带着几许无奈,他酸涩的语气让她心疼,她把脸埋在他胸前,鼻音重重地说:“我答应你帮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但是你也要实现你的承诺,我等你!”现在才知道,爱多深,痛就有多深,她不敢想以后他们要是真的无法一起,他们该如何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是单纯的想想,已经让她痛彻心扉,日后,谁又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境地?
“我会如约前来,带我的女人走!”他郑重地许诺,如墨的眼眸带着坚定,炽热的唇印上她的娇嫩,宣告他的不容置疑!林海海有瞬间的眩晕,眼前的幸福是用很多很多东西交换的,代价非凡,只是她认为是值得的,其实心底的坚持和眼前的男人,于她同样重要,只是在现代十几年的教育告诉她,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品德便教育长大后要为社会做贡献,她无其他本事,医术学了多年,也以此为职业,撇开一切,身为一个医生,在这个医药落后的社会,她有能力做一番改革,为百姓谋福祉,她又岂会留力不做?她顾虑多了,对这份感情也显得犹豫不前。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但是她,却只有他!深夜无人之时,她想起被她伤害的他,心头总是一阵阵的刺痛。无论如何,她还有孩子,而他,却孤零零地一个人。甚至她不敢告诉他,肚子里已经有他们的结晶,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疼惜是她此时唯一的感觉,时间流逝是无情的,转眼便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急促响起,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这一次的分开,两人的心底都有了一份笃定和信任。她嫣红的脸庞发着光,眸子清凉,波光流转间,带着几许坚定,他心底微微酸楚,暗暗起誓,他必定如约前来,带她走!
陈落青轻轻敲门,“六王爷到!”林海海一惊,连忙坐开,陈落青进来,坐在两人中间,萧远和白木杨也立刻进屋,杨绍伦不是滋味地看着他们,脸色阴沉,林海海脸上的恐慌和不自在刺痛他的眼睛。暗暗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如果她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支持!不过就算她是错的,他其实也并无其他选择,只能是等待!
杨涵伦带着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他是收到消息说严丞相带着人马赶到北苑,于是匆忙赶来的。看到林海海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心方才定了下来。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为何会在此处?想必是他为她解了围!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有事,他希望解救她的是自己,而不是皇兄!
“皇弟免礼!”他看着他匆匆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匆忙前来,是为了她,只是他并不希望,在她有事的时候,她身边会出现第二个男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管家说你不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在家好好歇着,出来干什么?”杨涵伦见林海海面容有些苍白,有些责怪有些担忧。
林海海看了杨绍伦一眼,杨绍伦也正转眼看她,她病了?心头突然一阵紧缩,这女人,他忽然想狠狠地打她屁股!居然敢这么不爱惜自己!
林海海讪笑一下说:“没事,我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是大夫,怎么会有事呢?”
“吃多了?你不吐吗?”杨涵伦有些惊喜地问,天知道他这段时间看她,一吃东西便吐,看得心都拧起来了。
林海海的头轰地一声,此事还不能公开,否则他必定乱了分寸,这可是关键时候!她硬起头皮,扶住头“哎呀”地叫了一声,众人被她吓了一跳,急问:“怎么了?”她心虚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用力的揉太阳穴,蹙眉说:“头很疼,不知道怎么了!”
杨涵伦上前扶住她,有些心疼地说:“很疼吗?怎么会这样?来,我马车在外面,我们去医馆,早上便不舒服,又不在家休息,看,这会知道辛苦了吧!”
杨绍伦冷眼看着杨涵伦的手,嫉妒让他心里泛酸,他淡淡地说:“这样吧,朕的龙辇就在外头,让朕马上送她过去,皇弟应该还有事情要忙,落青,扶起王妃!”
杨涵伦心里有些愕然也有几分恼怒,在这段感情上,皇兄一直采取避让的态度,为何这次他会如此主动?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的皇兄并没有避让,一直逃避的是林海海,她一次又一次的退缩逃避让杨绍伦无从进取,从御花园那夜,她深夜来见他,他便打定主意要她,是她的畏缩和胆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后。眼下,他顾不来那么许多,他很爱自己的皇弟,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把最爱的女人出让。
林海海却有些尴尬,现在的情况最好是装在什么都看不见,她把身子轻轻依偎在陈落青身上,看起来极度虚弱,陈落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心头闪过一丝酸楚,他不知道她是装的,以为她真的病了,而且她的脸色非常不好,也消瘦了许多,心里不禁怜惜不已。
上了龙辇,御前侍卫在前面开路,杨绍伦和林海海坐在龙辇里,林海海依旧脸色苍白,她不是病,只是一阵阵心惊肉跳,孩子的事情该如何对杨大哥说?暂时不能告诉他吧,起码也等到平定了叛乱再说,那时候就算有风波,也不至于无法收拾。杨绍伦大手一伸,把林海海揽入怀着,拨去她脸颊的乱发,手掌般大小的脸似乎惊魂未定,眼睛闪烁着,他蹙眉,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林海海立刻定着眼珠,澄明得无一丝杂质,有些愧疚地说:“是啊,前几日就病了,不想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她不敢让自己露出心虚的眼神,他可是英明的皇帝陛下。
杨绍伦深邃的眸子在她脸上流连,俯下头轻轻咬住她的唇瓣,惩罚般狠下力度,她却只有丝丝隐痛,他岂会真的用力?又怎么舍得用力?沉溺在他的温柔和霸道中,她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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