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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农的瓜是泡在一口深井里,听说要冰瓜,农家一口应了麻利的去井里提瓜,擦了条凳板桌请沈孤桐主仆坐下,将那瓜放在桌上用柴刀斩开,切做几牙,那瓜瓤诱人的粉红,沙瓤,吃一口汁水十足,凉润甘甜解暑。
善儿渴极,囫囵的吞了几块,如猪八戒吞果子一般,半个瓜下肚,酣畅淋漓的喘息时抹抹嘴才发现自己失态,眉眼凑去一处自嘲的一笑讪讪的望一眼一旁斯斯文文吃瓜的沈孤桐。沈孤桐却和蔼道,“快吃,趁凉。”
善儿仿佛觉得有几分亲热问,“爷,也好这一口?”
沈孤桐一笑摇头,“爷也是苦出身,你又不是不知。我小时候,哪里吃得起瓜,就是这瓜皮翠衣拾些回去吃,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顿了顿又说,“爷是乞丐出身,怕再没有贱过于此的。”
瓜执在手里,沈孤桐若有所思,看一眼善儿道:“你可是比爷我幸运许多。”
“奴才哪里能同爷比,爷如今是万人仰慕的探花郎,又是小军机,少年得志,日后的中堂大人,府里的奴才都羡慕奴才命好,跟对了主子,日后少不得富贵荣华呢。”善儿耸耸肩,憨厚的一笑。
沈孤桐打量他,认真的问,“善儿,爷对你如何?”
“爷对奴才那是恩重如山!”善儿挺了腰毫不犹豫地说。
沈孤桐点头赞许的一笑说,“爷是从苦海里游上岸的,自然不会再苦你,只要你忠心耿耿的跟了爷……”
他打量善儿,忽然问,“善儿,你可想脱奴籍?日后谋个官职?”
善儿闻听一惊,难以置信,嬉笑道,“爷就别拿奴才打趣了。”
“那又有何难?没见谢府的二管家谢安,封府的管家,都是老爷们给抬了籍的。”
善儿一惊,手中的瓜皮一推,慌忙跪下说,“那奴才先谢过爷了。若能脱了奴籍,奴才感恩戴德,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爷的大恩。”
“起来吧!”沈孤桐摆摆手,扫他一眼,把弄了瓜也不吃,寻味片刻问,“我倒是记起来了,你可是定下了媳妇?这些日子大夫人在打发府里年长的丫鬟们配人呢。”
善儿摇摇头,面色红赤,垂个手也没坐,有些腼腆道:“奴才的爹娘去的早……家里伯父伯母体弱多病,无暇顾及奴才的婚事呢。不过……”
沈孤桐一笑,心领神会地问,“可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善儿含羞的点点头。
“是府里的?”
“哪个院里的?”
“叫什么名字?”
一路问来,善儿只一味的点头,忽然他抬头羞怯的一笑说,“是大太太房里的听雪,奴才的姨表妹,爷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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