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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熏一惊,回头看,竟然是十二皇子景璨。惊愕之余,流熏陪出一分笑意起身,轻轻一福,“流熏给十二殿下请安,殿下说些什么,臣女不知。”
“你还故作糊涂!那东西分明在你手里,你如何栽赃陷害我?”景璨不依不饶道,赌气的翘起薄唇,透出些婴儿般的可爱。他生的极其白净,那面颊含嗔带怒都似在笑着。
流熏不觉一笑道,“殿下玩笑了。流熏为丢了那东西自责不已。若殿下觉得是被冤枉了,去同赵王爷去解释呀。”
“十八叔听信了你的鬼话,哼!你们都冤枉我!”景璨赌气着,凑近流熏握紧拳头。
流熏没了退路,忽然对他身后叫一声,“姑爹!流熏给赵王千岁请安。”说着躬身就拜。景璨一惊回头,流熏借机一推,夺路而逃。
边跑边对外大喊,“是谁把十二殿下放了出来?”
官兵闻讯涌来,截住了景璨,叉手施礼道,“十二殿下,请去舱里,赵王爷吩咐,殿下不得随意走动。”
看着景璨不甘心的跳脚闹着,被侍卫拉拽了塞回船舱,流熏掩口窃笑。
“师妹调皮了。”一个声音,惊得流熏回头,竟然是沈孤桐。
他手里握着一枝洞箫,那淡紫色的流苏穗子就握在手里,透出几分潇洒。
流熏一笑说,“沈师兄好雅兴。怎么来船头吹箫吗?”
“师妹想听什么曲子,孤桐吹给师妹听。”沈孤桐谦和道。
“平沙落雁!”流熏毫不犹豫道,欣喜的随在沈孤桐身后坐回船头,心里在盘算,该如何收了沈孤桐为己所用。
沈孤桐打量流熏,心里也满是盘算。男欢女爱,他自幼生活在花天酒地里,见得红男绿女满眼,不足为奇。只是,眼下没有出人头地去复仇更令他焦急。谢流熏、谢子骏,若是不能算计二人的性命,他回京无法去投靠封三畏。若是离开封三畏的庇护,就不知封月容是否会对他善罢甘休?还有谢中堂,他那师父,平日一丝不苟,刚正不阿,从不知呵护弟子。怕是朝堂若有升迁的机会,也不会轮到师父保举他。
只是谢子骏,他恨得入骨的对手,他如何算计他的性命?若谢子骏回京,有了河南赈灾的政绩,他可谓如虎添翼。沈孤桐一边吹箫,一边打量谢流熏,心里不由犯了盘算。
七日,车近京城。
因众人微服出京,不想惊动百姓和官府。赵王提议谢子骏带了公主乘官轿走陆路先进京,他自己微服带兵乘马连夜从冀州抄近路赶回京城,先行一步入宫。而流熏则由沈孤桐护送从水路晚两日回京。
众人从命,只是流熏对沈孤桐心怀忌惮,深知沈孤桐此行不善。但又不知他暗藏的毒箭何时射出。只是,她毋宁沈孤桐留在她身边,也不想他去随了哥哥一路算计了哥哥去。
众人分道扬镳,流熏乘车,向大运河边的驿站行进,要登船沿水路去通州。
她忽然记起什么,对沈孤桐说,“沈师兄,流熏将心爱的簪子落在了昨夜的那个鸡鸣驿。沈师兄速速替流熏寻回来呀。那可是太后赏赐的镂空飞凤绣球簪,马虎不得。”流熏一脸焦急,这一来一去就是两天的路途,待沈孤桐追回来,怕是她的船早已经快到了京城了。
沈孤桐打量她,眸光里透出几分迟疑,但还是应了她。
摆脱了沈孤桐,流熏如释重负,车行一路颠簸,流熏同丹姝主仆相互依偎着,渐渐的在那枯燥的车轮声中昏昏欲睡。依约间,外面传来仆人们的议论声:“怕是再有个四十里的路,明儿一早就能到京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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