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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窗外人影稀疏,树影憧憧。
他记东西很简洁。
一节课内容没多少笔记,重点都被他标注了,丁羡把所有的内容都誊到自己的本子上,并且用红笔标注。
这比她平时自己瞎琢磨真的省力多了。
周斯越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敷衍的时候也很潦草,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卷面太潦草了还被詹文丽扣了好几分。
但他认真写起来的字很好看。
睡前,丁羡抱着这本又丑又绿的笔记本躺在床上仔细翻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本子被横向对折压出了一道褶。
丁羡放在抽屉里压了一上午,也没能抚平,英语课上,周斯越管她要笔记本,丁羡把本子递过去,“昨天不小心压了下。”
周斯越倒也不关心这个,翻了翻笔记本,“都懂了?”
丁羡点头,“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周斯越把本子往桌上一丢,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板上,挑眉笑说:“行了,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得了吧,前几天一直绷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哪得罪你了。”
他倾身往前,注意力重新投入他的卷子里:“不跟你扯了,帮我看着点儿虞淑君,昨天课上为了帮你写笔记,我竞赛卷还没写。”
“放心,两米之内我就戳你。”
周斯越:“乖。”
这段时间,两人默契见长,周斯越帮她记笔记,做她的“眼镜”;丁羡则在课堂上各种给他打掩护,做他的雷达。
雷达有一次失灵,虞淑君都快到周斯越面前,丁羡还没反应过来,周斯越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虞淑君向来喜欢周斯越,倒也没为难,只是提醒了两声,让他把试卷收起来。
周斯越很少与老师唱反调,也挺听话的收起卷子。
下课,两人演起了负荆请罪。
“我错了,刚刚分神了,求原谅。”
丁羡撇着嘴,用手指做膝盖的样子,模仿“跪下”给他道歉。
周斯越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模样:“朕要你何用!”
丁羡手指又曲了两下,“微臣知错。”
演到最后,两人自己都笑起来,阳光微醺的午后,丁羡仿佛看到一道久违的彩虹,恍悟,原来这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才叫青春。
不甘、失落、喜悦、满足。
百态丛生。
时间踏入十二月,冬天来临,北风如冰刀。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詹文丽把丁羡叫到办公室,她刚推开门,就听见杨为涛跟刘江抱怨:“你们班那个何星文,确实不是个竞赛料,几次测试结果都不理想,刷题也刷不过周斯越,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竞赛。”
刘江叹气:“人家都报名了,你就再看看吧。”
“他明明各方面均衡可以考大学的,非得走保送这条路。”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斯越就一定得保送啊?他要认真考,也能考上好大学。”
杨为涛摇摇头:“你不知道,周斯越天生就是竞赛料,不一样,你要让他认真考,还真不一定能考上。”
刘江笑:“行了,何星文也不错,我知道你就喜欢周斯越那种类型的,但好学生咱也不能耽误。”
丁羡抱着本子,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一个形似何星文的背影拐进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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