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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阵战,依某观之,我军以一当十可也。况胡儿亦要放牧,聚兵亦须时日,若突袭之,乌母主身边至至多二三万骑,破之必矣。”
郑大总管又问:“其次,若走居延海,还有部落可供抄掠么?”
全程靠后方转输是绝不可能,必须考虑以战养战。但是居延海已被抢了一回,再来,还有麦子割么?胡儿会这么蠢么?
宋瑶拍着胸脯,信心满满道:“有,必……必定有。
河西水草丰茂之处亦有限,冬日尤其难熬。不来居延海,何处可去?”
草原,并不自由,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水草承载能力有限,真正的好牧场就那么多,胡儿的选择其实很少。
关键是要对草原的河流地理自己有数,而在这方面,大唐从来不缺人才。
郑大总管再问:“那么,凉州那边又是何情况?”
宋瑶摇摇头,道:“凉州仍以嗢末为主,彼……彼辈虽多为河西陷蕃汉儿子孙,却早与蕃贼无异,对其不可丝毫大意。
此次删丹城下,便有嗢末为回鹘助拳。”
三个问题问完,郑大总管想一想,道:“走凉州,至甘州,可乎?”从地图上看,感觉还是走南边近些。
宋瑶眼珠子一转,道:“不妥。
其一,凉州左近诸蕃混杂,敌友难辨。
其次,兰、会诸州不在我手,走凉州,侧翼与后路并不稳当。
再次,凉州城中尚有数千戍兵,然其一心自立,未必是友,难成助力。
最后,凉州诸部困窘,一路与之厮杀,得不偿失。
无如长驱直入先取删丹,再挟大胜之威制服凉州。李帅方略无误,只是运乖。嗢末势弱,回鹘势强,此战根本在于破回鹘,不可本末倒置。”
生怕这老黑畏难,宋瑶将军鼓动唇舌道,“大……大总管,天德军尚有三千可战之兵,再征发诸羌,你我合兵二万。
仍走居延海,南下删丹城,必胜矣。”
心想,这回死活要把这老黑看住,不能让他去浪,再中个流矢,宋大帅可受不了。之前李承嗣就是打发了兴,连战连捷,脑门发烫,亲自引骑突阵,结果中了流失翻了车。
为此,宋瑶将军悔之不及啊。
一错,岂可再错。
郑大总管心里也是倾向于走北线,种种布置也是为此,但问还是得问。
……
在天德军逗留数日,郑大总管亲自验看了仓储,畜群,与将士谈心。
诸事办完,郑大总管对此次西征信心又足了许多。
前面这趟,杀才们其实没少抢,只因后来坏事,为了活命跑路都丢弃了。
据说,回鹘崽子打劫往来商旅几十年,删丹城里财货如山,堆积如山啊。
而且损失大的主要是李承嗣的队伍,天德军损失相对有限。刚跑回来不免心中惊惧,但是这些日子过去,杀才们渐渐忘了凶险,满心满眼只惦记了好处。
听说郑大总管带着一万多大军过来,还要二次西征,天德军的这帮老兵们一个个都上了头,整日介磨刀霍霍,憋着劲儿准备再干一场。
军心可用啊。
……
可是不管军心士气是不是可用,距离西征也还得耐心等待。
等待大总管的队伍适应本地水土,等待粮械军资,等待春暖花开。
黄河两岸已是银装素裹,郑大总管当然没有冬季用兵的打算。
雪夜破契丹,雪夜下定州,那都是逼的。
彼时实力有限,不得不兵行险着。
如今嘛,年纪大了,也没那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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