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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梁虽败,却只是小挫,元气未伤。
朱温亦是一代人杰,待缓过这口气与咱还有得打……
“唉!”郑守义巴不得李老三去关注别人,黑手一挥道,“我知了。
小刘这把太不地道。
咳,柏乡一战,想想我也后怕。
打得凶险呐。
嘿,也是韩勍那厮被赵军引走,侥幸扯开了空当,使我军捉到战机。若彼过河后直接向西,我军亦只能撤了。
这数万梁贼抱成团向北压过来,爷爷都不知道怎么应付。
后来南下,俺亲见了杨师厚那厮。在夏州,某曾与此子交手,不是俺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有杨师厚在河北,且打呢。
小刘这厮素不安分,他在义昌,我军还要分心看着东边。
翌日跟梁贼打起来,真不踏实。”
之前因为刘守光,郑大帅多死了多少脑细胞,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调动其情绪将大腿狠拍,郑副枢密使道:“这义昌嘛,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又挠挠头,道,“不过嘛,小刘能不杀还是留个活路吧,好歹老弟兄一场。”
对于刘二的歪心思郑守义心中恼怒不假,可真说要下死手,咱黑爷也黑不了这个心。当初赚得渝关门开,夺下幽州,郑守义多少觉着有些对小刘不住。
“二郎所言正合我心。”说着,李枢密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向老黑招招手,领他移步,来在一面墙前。
这墙上挂着一幅幕布,李枢密轻轻将布拉开,就见一幅硕大的图画显现眼前。
郑守义上前细观,但见在上面一行写着“大唐地理图”五个大字。他立刻反应过来,与军中常用的地图相似,只是内容更加广阔,一看就是李三郎的手笔。尽管是第一次看,但是郑大帅还是很快理解这是大唐的全图。
啊,原来,大唐是这个样子啊。
李枢密向他微微一笑,然后好像突然进入到某种状态,看他一只手在图上摩挲着,道:“看,这里是幽州,就是你我所在。
从此向东北,这是柳城,这一大片就是当年的安东都护府,都是咱大唐的。但是,”他的手指在柳城附近圈了个小圈,“如今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柳城到辽东城这一线还算安稳,辽南,就这个半岛,一直也顾不上管。”
李枢密又向东北画了一大片,说:“这里是渤海国,也就是秣褐,女真,原来都是咱的。”手指从辽东向西缓缓移动,“看,这里就是振武军,这是阴山,东城中城西城。”
他手指重点戳了两下,道:“天德军,宋瑶,你很熟吧。”李枢密的手指继续向西,“再往西,这里是河西,西域,咱大唐的安西、北庭就在这里。
看。”李枢密张开双臂扑在那图上,似乎是拥抱着什么宝物,“这里,这万里江山,都是咱们大唐的。
呵呵,曾经都是。
我听说,当年的长安……
李枢密的声音开始哽咽,两滴热泪在眼眶打转,手指已经点在幽州西南方向的一处标着“长安”的地方。
“这里,长安。我听说,曾经长安城外有一碑,上面刻着,‘此去安西九千九百里’么还是一万里。”说着,李枢密用手臂从地图的西边跨到东边,然后回身对郑守义说,“这天下何其广大?
这万里河山,都是大唐的基业。
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为汉土。
我大唐马蹄到处,皆是大唐。
世界何其广大,我等何必要在关内这屁大点地方打生打死?
何必呢?
有这腔热血,去征服远方,去征服天下呀。
二郎,有些事,我跟你说你还不能明白,但是……
李枢密好像突然泄了气,靠墙坐在地板上,道:“我真是不想打内战,不想打内战。都是中华好儿郎,自相残杀,何必呢?
刘守光想创业,好啊。”他腾地跳起来,指着北面的渤海国,指着西边的河西、安西之地,道,“二郎,你去跟他说,想创下基业就去外面打。
去打渤海。
去打河西。
去打安西。
他打下哪里,哪里就是他刘家基业,可以传之子孙。
只要他肯,我让他过境,还给他粮械,让他去外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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