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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一个河北藩镇打探河西、西域的地理人情做什么?
不用说,这些年来估计费了不少功夫,派商队刺探军情,李老三向来拿手。
甩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
什么河西,什么西域,都不重要。
如今要紧是大李的身体。
算算日子,从事发到现在也十几天了,幽州若真有事,天晓得是什么局面。可得抓紧赶回朔州再说,晚了,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不肯错过大戏的郑大帅撒开马蹄子,一口气跑到中受城已是半夜。
草草歇至天明就走。
九月十二日,郑守义已到东城。
前面张顺举带着小屠子去天德军报信,路过东城时,老铁匠就让王有良将军提前集结队伍做准备。等郑二夜宿东城,振武军的一千人已经随时能战。
郑大帅令他继续等待,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情况不明,他郑某人也不敢瞎折腾。
万一大李子又是虚晃一枪呢?他这里弄出动静,不是自寻烦恼么?
别以为不可能。
甭管以后怎样,只要辽王还在一天,他郑守义就都是李大哥的好老弟。
次日继续东行。
郑守义差了郑老五往单于都护府去寻王义。最近老马匪带队在那边转悠,统治草原,就得常拿着刀子到处晃,胡儿们才晓得自己的本分。
转了这些日子,常捷军可以回来啦。
九月十四日,郑守义回到朔州。
九月十五日,幽州使者抵达。
使者不是外人,居然就是他的亲亲大侄子,郑守仁的大儿子。
新一代的郑家大侄子刚刚三十有一,形状与他老子肖似,不论是身形还是眉眼,恨不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只有这眼神不大一样,少点郑守仁的犀利。
郑守义看大侄子,就恍惚见到了当年的大哥,眼泪立刻不争气地扑簌簌落下。郑大帅悲从中来,冲上去一脚就给大侄子踹得飞起,一手擦泪,一手指着这厮,怒骂:“小畜生,还知道姓郑么。”还待再踹,被小屠子兄弟死死抱住拉开。
郑家大侄子无辜遭殃,满脸的委屈,揉着肚子叫道:“二叔这是怎么?俺不姓郑,还能姓个甚?”就觉着这脚挨得很没名堂。
哎呦,这踹得真他么狠,半天喘不匀气儿。
郑守义看这个侄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腿猛蹬却被俩儿子拉着死活够不着。只好站定了,抬手戟指,怒道:“姓郑?他娘地,自打你去了辅军,爷爷见你几面,你来见过爷爷一次么?
姓郑?我看你是想姓李吧。”
大侄子就觉着二叔骂得好没来由,梗着脖子道:“二叔这话怎么说。俺在李司马手下做事不假,那俺也是郑家人。
二叔你东征西讨,侄儿平日见得到么?
李司马何等样人,二叔岂不知?俺能怎样?
再说,李司马也就是赚钱、治军,并无不可告人之事,俺又何来罗唣?”
哎呦呵。
郑大帅说了一句,人家好几句等着他。被侄子这一通抢白,弄得好似自己错怪了他,冤枉了人。但转念一想不对,这小子胡扯呢。不过争执这些无用,便仍黑着脸,道:“哼,那你说,幽州到底什么情况?”
刚刚侄子带信来,要他尽快返回幽州。
郑大帅明白,这是真出事了。
出大事了。
趁这起子闹,郑守义其实也是在琢磨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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