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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端起酒碗道:“岂岂敢。郑帅千里来访,荣幸之至。来来,满饮此酒。”
“引胜!”郑二看宋哥先喝了,才昂首灌下。
宋瑶道:“久闻郑郑帅威名,今日得见,果果不虚传。”
郑守义假意谦虚道:“啊哈哈,俺有个甚威名。”
宋瑶却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没有?前不久,有伙契契丹从北边路过,还来买粮。说起郑帅威名,那……那真是,啊……
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
郑守义也不让宋瑶犯难,接口道:“哼哼,这帮蠢猪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无非咒爷爷不得好死。哈哈,怕他怎的。”
“哈哈。”宋瑶跟着笑了一声,把这个差点聊死的话题揭过。“哎,郑帅不是在义武么,怎怎么来了振武军?”
郑守义信口雌黄道:“去岁父王归天,辽王与我要来奔丧。李存勖这厮恁地无礼,不但闭门不纳,还发兵打我。
那爷爷也不能引颈就戮嘛,便失手打死了这厮。
嗯。你也知道,河东百姓这些年苦啊,辽王岂能忍心。
本来我在义武,辽王说,山北胡儿闹得欢,让某来看管着,便来了。”
宋瑶心说,放屁。你们就是看着李鸦儿死了,趁火打劫,还把屎盆子扣到李亚子脑袋上了……真是,高啊。
那消息就算是坐实了。
卢龙与河东已经连成一片,还有义武、义昌二镇为藩篱,宋瑶将军盘算,这就不比梁朝差许多了呀。
想想自己没有着急向梁朝上表效忠是对的。
方才已有探子回报,东边大批牛羊在过来。宋瑶在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个大概。这厮来,确实是带着善意来,但是那牛羊定是顺手抢的。
卢龙军打草谷那是有口皆碑地,一点都不意外。
眼珠子转转,宋瑶道:“哎呀,某地处边僻,孤孤陋寡闻。难得郑帅亲来,还望不不吝赐教啊。”
“说反了吧。”郑爷道,“我初来乍到,今次是专程来请教地。”
“岂岂敢。”
“唉。都是军中好汉子,我直说。”郑守义道,“来振武军,我是想做一番事业。这阵子我也跑了几处,十分难过啊。
几百上千里地,没什么人呐。
也就过中城有些人口,你这里我看不错。
你看,我在东头,你在西头,既是远亲,也是近邻,不妨多多往来,互相帮衬一把。需要宋帅出力,我一定开口,有用上郑某人处,你也不要客气。
嗯,大体这么个意思。”
宋瑶闻言,道:“郑郑帅快人快语,嗯,我也正有此意啊。”把嘴一擦,道,“河外各城日子难过啊,坐地等死。”心说,可不是一路无人么,都跑了,胆大没跑的这不也被你杀了。
郑守义奇道:“这左近蕃儿如此嚣张么?”
“蕃蕃儿还成,尚且镇得住。奈何看不到亮啊。”宋瑶苦着脸道,“北面是回鹘、黠嘎斯人,南边是党项羌。
如如今镇得住,皆因彼辈一盘散沙。可是哪日出个雄雄主呢?
山……山北,十几几十万胡儿有吧?河南党项、杂虏,几几十万有吧?我我这他妈就是独木难支啊,天天睡……睡觉都不踏实。”说着狠狠咬下一口羊腿肉来,形容愤恨。
郑爷一听,眼睛发亮:“如此多胡儿么,有好多牛羊?”
宋瑶道:“十万胡儿,那那不得有个一二百万头牛羊才活得下来。”
百多万?
郑守义抠着胡子盘算。
宋瑶见状也不急,让他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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