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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昌逆亡,古今一理。
前套乃朱邪家老巢,谁分得清顺服叛逆,不如一杀了之,空出草场还能赏赐有功。阿爷你看周德威、李存审这不都降了无事?”
李嗣昭闻言,好似醍醐灌顶、甘露滋心,把脖子一梗道:“对对。爷爷本是上谷农家子,李鸦儿路过我家强买了我。”充了几十年沙陀儿子,突然觉着还是汉儿香,一脸愁容尽去,道,“这般,便是降了辽王也可。只是……
又有一丝愁绪爬上眉间,李嗣昭愁苦道,“随我回来这些杀才多沙陀、吐浑之种,奈何?”说着比了个下切的手势,道,“我再给大郎修书一封,献了潞州给辽王?”
原来李嗣昭守潞州有功,虽然从征代北,却仍是昭义节度使,他出征在外,就留长子李继俦看家。既要降,决定恢复本姓的韩进通将军决定下把重注。心想,那边有个郑守义,彼此关系不错,找他说项,当保无虞。
岂料儿子却说:“不。阿爷想岔了。”
奇道:“哪里岔了?”
“不降辽王,降梁朝。”
“啊?”
韩继韬道:“今梁朝大势已成,当然投梁。”
“呃。”咱韩哥毕竟跟梁军打了十几年,这个弯还真转不过来,当初在潞州没有干脆降了,认真想想,也有这方面顾虑。
韩继韬劝道:“如今这城内以张承业、李存璋等为主,追随彼辈,我家有甚好处?也有城门阿爷说得上话,乘夜举家奔潞州,以城投梁朝。潞州重镇,失而复得,必得天子重用。
卢龙还要收拾晋阳,无力顾我。
只带我家心腹,那些残兵俱是废人矣,留给别人费心吧。”
韩进通心中疑惑,朱三能重用我吗?
仿佛看到爸爸的顾虑,韩老二玩命鼓吹道:“阿爷只是方面大将,高低合适,天子最喜。”
韩进通细想,果然有理。
若是晋王投过去,身份太高,肯定是没法安排。
若普通将校又太低了,用处不大。
他老韩这个高不成低不就,还真有很多用处。
越想越觉儿子有理。
事情想通,韩将军那真是一面天生喜,满腔都是春。
是夜,韩家出奔潞州,而后举城降梁。
他这一跑,可把李存璋坑苦了。
这是管杀不管埋呐,走就走了,门都不关。而且大将半夜出奔,引得一夜城中乱,那千多胡骑自当是天塌地陷,以为末日来到,在城里更加疯狂地乱闹,逢家必破,遇人便杀。
李存璋正与小妾耕耘解压,忙到一半,突然城里乱了,登时就给老李吓丢了,好悬没落下病根。
不是要劝降么?怎么半夜搞偷袭,不仗义嘛。
李将军还以为是辽军打进来了,好一顿乱颤。后来才搞清楚是韩进通跑了,乱兵胡搞,恼得李存璋下令满城搜捕乱兵。
他手下多是本地人家子弟,对胡骑早就恨之入骨,这一夜好杀,忙到天明总算堪堪稳住局面。经此一夜,李存璋再不敢耽误,天亮就让张承业出城接洽投诚事宜。
再不投降,怕就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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