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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这件事对苏起来说,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转变。她扔掉了她那粉色的正面是美少女战士反面是乘法口诀表内层贴满小美人鱼和还珠格格贴纸的铁皮铅笔盒,换成了可抽拉的印着水滴娃娃的双层磨砂文具盒;她那长短不
一的中华铅笔被漂亮的钢笔替代;自动铅笔和笔芯也换成了高级款。但她那支胖胖的能切换红绿蓝黑的四色圆珠笔留了下来。又硬又粗的白橡皮换成了软绵绵的印着韩文字母的米黄色橡皮,擦笔记又轻松又干净;她的米菲兔小尺子换成了
更专业的三角板量角器组合套装。连彩虹色的儿童双肩包也换成了当时最流行的帆布单肩包,挂在背后酷酷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她儿童时期的粉色小童车退居二线,换成了少年们骑的赛车单车。
南江巷不在实验中学片区,家和学校离得远,又没有直达的公交,只能骑车上学。
家长给他们买了同款单车,只是颜色不同……梁水的是红色,苏起是黄色,李枫然是蓝色,林声是绿色,路子灏是紫色。
程英英本想给苏起买女孩款的,但苏起看梁水骑在男生款赛车上潇洒极了,叫着也要男款。林声见大家都买一样的,自然不肯落下。自此,五个穿着校服的小小少年每天在晨光日出时分,骑着车行驶在长江大堤上,而后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去上学,又在日落晚霞时,穿过喧嚣的大街行驶到霞光粼粼的
江边。
苏起很喜欢初中,她们班是全年级最特殊的艺体班,人数比其他班少十几个。她很快就跟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
每天下午第四节是专业课,苏起接受了比小学时期更专业的舞蹈训练。给她们上课的正是那位年轻的范老师。苏起很不喜欢基本功,开胯、压腿、踢腿、劈叉都叫她苦不堪言;但她喜欢跟老师学跳舞,范老师的芭蕾和民族舞非常优异。除此之外,在练功休息之余,她还会教大家
一些流行的韩国舞,比如李贞贤和SES。
范老师总夸苏起舞感好,但基本功不刻苦。
苏起很羡慕付茜,付茜长得漂亮,且天生筋骨软。付茜说她没练过,天生会劈叉,前后侧各个方向都轻而易举。
可苏起不行。劈叉是她人生一大坎。
尤其是当舞蹈队所有女生一字劈下去,而她半吊子悬着像一支生锈的剪刀支在原地时,她感觉很丢人,人生都灰暗了。
每天回家苏起都站在屋外,把腿撂到窗台上压腿,一边压一边嗷嗷嗷。整条巷子都回响着她的惨叫。
梁水他们搬着凳子在巷子里写作业,旁边支一根蚊香,有时梁水看她可怜巴巴,会端一盘蚊香过来放在她脚边熏蚊子。
秋天一来,天黑得早。梁水他们转战到李枫然家写作业,留苏起独自在户外嗷嗷叫。
苏起问林声:“你画画跟美术队的同学比,怎么样啊?”
林声说:“中等吧。”
苏起叹:“你说中等,就是前排了。”
她扭头看一眼李枫然,他不用问了;再看梁水,梁水正在转笔,抬眸看她:“怎么?”
苏起问:“你在我们班体育生里排第几啊?”
梁水说:“我们班就我一个学速滑的。”
苏起说:“哦。”
梁水说:“但短跑能跑第一。”
苏起:“……”
苏起万念俱灰,说:“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录取的。我是舞蹈队最不漂亮,基本功最差的。”
梁水转着笔,说:“可能老师同情你。”
“你死远点儿!”苏起一本书砸过去,梁水抬手一挡,轻松接手里一转,书本在他指尖转动起来。苏起下意识学着他转书,但她一转,书就掉下去了。她连转笔都不会。梁水可以把笔转得起花儿,在三根手指间自如切换,李枫然和路子灏也行,连林声都会简单地转,
只有苏起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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