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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调查清楚了,这个人什么背景也没有,怎么会到乡里去闹?
还不清楚,吴香梅倒没有说太多教师招考的事,只是说了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考上教师,最近到乡里了解情况,乡里觉得这个人还是个人才,也是高中学历,所以乡里打算把这个人招工到高粱红酒厂。
王满江起了身,走到了窗户边,心里暗道:吴香梅是外地干部,不可能和这个刘建国沾亲带故,底下人也了解了,祖宗八代都是贫下中农,没出五服的亲戚里都找不到一个村干部,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到乡里去闹?只有知道了原委的人才会去闹,到底是谁知道了原委。吴香梅、李朝阳又或者是这个刘建国。吴香梅这次的做法,明显就是息事宁人。怀义书记要来了,这事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冒了包。
王满江看着楼下吴香梅和李朝阳二人正好一起下了楼,心中是五味杂陈,吴香梅政治上还是比李朝阳成熟一些啊。
想到了这里,马上坐在了凳子上,道:“我签个字,请红旗县长和牧为书记批阅。正式招工那,要上政府常务会和县委常委会,上面的工作我来做,下面的工作你去做。毕竟,高粱红酒厂现在是县里的明星企业嘛,未来可能会成为支柱型的产业,企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既然这刘建国是个人才,咱们该招就招。
说完,拿起电话,就给秘书打了电话,问道:“小曾啊,你去了解下,红旗县长和牧为书记在不在”。
报告部长,红旗县长在,牧为书记还没有回来。”
好好,挂断了电话。王满江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道:我去和红旗县长通个气,等到牧为书记回来之后,我再去同他汇报。说着,又笑了笑,昨天晚上,和两位领导陪着北京来的领导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啊。
昨天陪铁道工程局的杨院长吃饭,这是事实,王满江是故意说给魏胜贵听,这样就显示出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和两位领导的关系非同一般,让下面跟着操办这件事的人稳住心神。
郑红旗担任县长以来,王满江来汇报工作的时间并不多,毕竟干部人事工作是书记在主抓,自己每次来,都是已经与邓牧为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刘乾坤三人已经沟通好了,自己找郑红旗,更多的时候只是通知一个结果。
见王满江进来,郑红旗道:“满江部长马上要当人大主任了,监督政府依法履职是人大的神圣职责,满江部长这次是来提前适应环境了吗?”
王满江自不接这个话题,而是打起了感情牌,道:“昨天晚上啊,红旗老弟一连干了三杯,让兄弟见识了,什么才是海量啊”。
郑红旗道:“说起来喝酒,还得是牧为书记,昨天我可看清了,牧为书记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俩人闲聊了会,王满江看时机成熟,就道:“按说喝了那么多,今天应该起不来床才对,早上我在地区招待所看到您和牧为书记,吃了早饭还陪着杨院长在小花园里散步,一个说明领导的身体好,二个则是说明咱们高粱红酒确实是不上头啊”。
郑红旗随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可惜啊,只是一家乡镇企业,如果是县属企业,我们就可以把他做大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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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县长啊,我这次来就是来汇报做大做强的事的,这次安平乡政府打了请示,他们想着招聘一名正式的工人,充实到安平乡高粱红酒厂里去。说着双手奉上了文件。
郑红旗伸出右手,接了文件,大致看了一眼,就道:“怎么招一个人?什么意思?满江部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区发了文件,原则上各乡镇企业都要削减人员、减少开支、放下包袱,这安平乡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要招正式工,我看完全可以以临时用工的方式替代嘛!”
这本来,郑红旗想直接说,要招一个人,这个人不就是关系户嘛,但考虑这王满江这人比泥鳅还要滑,说出这话容易被人挑拨关系,话都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
王满江道:“红旗县长,这个事我找劳动人事局的同志了解了,这次高粱红酒厂招聘的是高粱红酒厂办公室主任,红旗县长,您知道,现在各级领导到高粱红酒厂考察调研的十分频繁,高粱红酒厂的负责同志疲于应对,招一个办公室,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满江同志,你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啊,高粱红酒厂作为乡镇企业,重大的接待保障任务应当由安平乡党委政府甚至县委县政府出面接待,我看只要他们还在安平乡里面,就不要再劳民伤财的搞什么办公室主任了,真的要搞,就让他们党政办找个人挂名就是了。
事实上,郑红旗这个说法,既有公心,也有私心,从公心上来讲,精兵简政是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很多亏损的国有企业、集体企业一大弊端就是因为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出于私心来讲,县委在干部权限上话语权重一些,政府管着劳动人事局,自然在工人管理的话语权就很重,郑红旗坚决不同意招人的原因,也是想着在工人管理上树立自己的威信。
王满江心里道:看来郑红旗这次是不打算签字,如果县长不签字,就没有办法上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如果不上会,教师顶岗的事极有可能东窗事发。拿捏郑红旗,王满江计上心来,就道:“红旗老弟啊,这事是按照牧为书记的意见办的,您知道,朝阳同志是牧为同志的女婿,农村人七大姑八大姨,战友同学的数不胜数……”。
王满江知道,郑红旗不会去求证。两头白面搬兴废,转背言词说是非。领导之间的隔阂就这样产生了。
听到了这里,郑红旗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骂道:“邓牧为,昨天大家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说什么为了平安县喝死了也是烈士,今天就那个请示来照顾自己的女婿,怪不得一个工人的事,王满江都给自己吹了这么久,邓牧为,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郑红旗拿起了笔筒里的钢笔,只签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写上了时间,一把就把请示丢给了王满江。
王满江看着郑红旗三个字,潇洒飘逸,心中有了那么一丝的愧疚,但面上还是保持了标志性的微笑,谦和大度、彬彬有礼。这份愧疚从郑红旗的办公室出来,随着走廊里吹来的风而烟消云散。
临近下班,邓牧为张庆合匆匆赶来,王满江从秘书口中得知邓牧为已经来了,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小镜子微笑了一下,拿着文件背着手,就出了门。
到了邓牧为的办公室,邓牧为正大口地喝着茶水。看王满江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坐下。
哎,满江,昨天一直在喝酒,忘了问你,推荐干部的事,地区组织部那边有没有意见。
王满江微笑道:“我直接去找了老贾,贾部长看了,大原则上没有问题,会尽快安排上部务会”。
恩,很好,昨天我看你喝得不少,怎么样,身体扛得住吧。
都是为了发展,为了咱县里的群众,扛不住也得扛。
邓牧为笑道,对,就是没有谁比谁能喝,就是谁比谁能扛。杨院长来了一天,大致走了线,初步判定啊,线路走咱们县只比走临平县多五公里。明天要在地区召开铁路线研讨会,只要在明天过会后,临平县还确定不了,那基本上就确定走咱们这了。
虽然拿到的是备份的名额,邓牧为心里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尽人事听天命,又道:“满江啊,这次县里有没有机会拿下铁路,已经不在咱们了,而在临平县委政府,在学武和老罗能否达成一致意见。对了,满江找我有事?”
哦哦,对,对,有个请示。
说着,双手将文件递了上去。
邓牧为接过文件,看了看眉头一皱,道:“招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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