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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在入城之后,趁着江东军猝不及防,用骑兵冲击了一次,一口气将吴人从江陵北门附近打回到南门。
骑兵突击并不适合双方犬牙交错的巷战,所以雷远很快就调回了骑队,依托步卒与江东士卒纠缠。但这时候,吴军的斗志渐渐崩溃,他们从上到下的每个人,都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这场战役还有没有胜利的希望。
这就是雷远的好机会!
此前的战斗中,骑士们死伤惨重;好在战马休息过了,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他立即重新集结骑队,再度发起了骑兵突击!
数百匹战马在巷道间奔驰,铁蹄践踏地面的轰鸣,像是闷雷贴着重重高墙,往来回荡。而无数荆州士卒喝彩的声音、高呼助威的声音,使得铁骑突击的威势,较之上一次更强了十倍、百倍!
再次出动的骑兵们像是浩浩荡荡的激流,卷起巨浪冲垮所有阻碍,汹涌向海奔流;像是狂舞的烈火,吞吐着炙人的烈焰,将敢于抵挡的敌人烧成灰烬!
观此等威势,吴军甲士无不颤悚。
凌统心里倒有些隐约的喜悦,自己锤炼许久的重步兵,在这时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终于能正面撼一撼敌人的骑队了。可惜,这时候己方的局势已经濒临崩溃,就算能挺住,又如何呢?
全速冲击的骑兵们瞬间就到甲士们面前,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冲在最前方的马岱以手肘夹住长槊直刺,正中那名吕蒙所部小校的胸口。
小校胸口的甲胄被巨大的槊尖捅到碎裂,甲胄下的十几根肋骨同时折断。巨大的冲力使他腾空飞了起来,然后仰天倒地。
马岱反手拔出长槊,槊尖起处,巨大伤口中的鲜血飞洒四溅,像雨点般喷洒在江东将士们木楞口呆的脸上。
马岱呼喝催马,战马随即前冲,连续撞翻两名甲士,毫不减速地冲了过去。
无数骑士紧随在马岱身后,冲过甲士的队列。
有战马遭甲士手中的长兵器戳刺受伤,发出悲鸣;有骑士被受伤的战马掀翻在地,然后被跟进冲锋的其它战马踏过,瞬间就成了肉泥。
骑兵们飞驰如霹雳入阵,毫不顾忌。他们冲过惊慌的人群,撞倒无力抵抗的士卒,将他们践踏为满地的血肉狼藉。
甲士们的队列瞬间就溃散了。
狭窄巷道里,骑兵的机动优势受到限制,想以步克骑,不是做不到。但这需要强烈的信心和斗志,需要保持基本的远近兵器配合,需要足够厚度和深度的阵型配置。
现在,凌统的部下们哪还有这些?他们最大的希望,只是阻滞敌军的攻势罢了!
取法乎上,仅得其中,何况取法乎下?所以他们也就没能阻滞得住骑队,瞬间哗啦啦地垮了下来。
凌统大声自报己名,带着几名忠心扈从挥刀乱砍,势如疯虎。
有一名骑士用大槊去刺他,竟被凌统抓住了槊杆回夺。骑士担心被拖曳下马,只得放弃长槊,策马从他身边绕开。
凌统左手持长槊,右手持大刀,徒步奋战。好一个江东猛将,顷刻间刺倒两匹战马,杀死了三名骑士。
下个瞬间,骑士们一拥而上,围住了他和他的扈从,用长槊大戟等长兵器密集戳刺。
凌统舞刀格挡。初时,长兵器与缳首刀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与坚固甲胄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最后,锐利锋刃刺透人体的沉闷之声响成一片。
骑士们散开的时候,凌统的双眼还圆睁着,但鲜血从他身上数十个伤口往外涌。他慢慢地坐在地上,死去了。
雷远策马掠过,厉声道:“莫要止步,继续向前!”
“杀!”紧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们齐声高呼,疯狂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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