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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帝准许乔千承回京见女儿最后一面的恩旨,经驿站八百里加急,由甘总管的干儿子甘全公公亲自送至岭南。
李寿想要保下乔千承,便要帮着隐瞒乔千承在未接到恩准回京的旨意之前,便私自回京的行踪。
不然就算他父皇再爱惜将才,也不可能轻饶了视皇权于无物,继而铤而走险的行径。
虽则此事儿若公布天下,或有一大半的人能理解,甚至能感同身受到乔千承失去余下的闺女,而痛彻心扉的心情,方会在万分悲伤之中一时冲动,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然,皇权就是皇权。
他作为东宫,作为储君,为拉拢人心,他尚未容忍,但若他在父皇百年之后登基,成为江山之主,那时若还有人犯下与乔千承同样的错误,已身为皇帝的他,定然也不会轻易饶恕犯事之人。
即便那人再文武双全,也不行。
皇权,是不允许挑衅的。
还有涂崖,刚入略阳县就出了事儿,屡遭刺杀,虽有朱希叶全力相保,然住在县衙也不是长久之计,难保县程不会被刺客渗透,也并非绝对安全。
更何况涂崖此行是带着秘差在身的,不可能总猫在县衙里避着,水患洪灾一事儿需要涂崖去暗中查访,查明真相,搜索证据。
处于被动的位置挨打,绝非涂崖的脾性,更非他的行派。
可要援手,也得讲究策略。
不然一个差池,届时不仅远水救不了近火,势必也会令某些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那涂崖便死定了。
季宽左看上首案桌后坐得端端正正,眉心却急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的殿下,再看对面案桌后坐得笔直,同样蹙着眉头的池南,最后看向杵着跟柱子似的常青,回到眼前自个儿案桌的香茗。
敢情就他喝光了,殿下和池南都没心情喝。
“殿下,要不然臣亲自走一趟?”孟仁平提议道。
“你不要命了?”季宽顿时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之后,方意识到自己的罔上,他赶紧起身叉手,“卑职无礼,请殿下恕罪。”
“无碍。”李寿示意季宽坐下,而后他看向孟仁平,“符丰说得不错,你真是不要命了。”
“去岁略阳洪灾,若今年不能趁着端午翻船之事,彻底查个明白,将那些鱼肉百姓、贪婪无度的害群之马一网打尽,那此后要再彻查,陛下不会再像此次这般支持,恐怕都彻查都不会答应。”孟仁平道出自己的想法。
李寿也正有此忧虑:“是得给涂崖派去帮手,但不可能是你。你去,以你的脑子,自是能很快查个明白,怕就怕在,还没等你入略阳,你便没命了。”
“就是!殿下说得没错!”季宽也是不同意得很,“池南,你别忘了你是个文臣,真要有个人亲往略阳,那也得是我!”
此言一出,引得李寿与孟仁平齐齐看向他,没过两息,又齐齐转回去,径自交谈起来,全然当他没说过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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