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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帮当然不是什么河盗一窝蜂,乃是任松暗藏在城中的亲信人手。
任松以为他不知道,偏偏他就是知道。
流城经营十年,别说新来十几个外地人,新入城多少只耗子他都一清二楚。
这其实是一种很善意的警告。
也是一种实力的宣示:流城的天,还是原来的天。我不做声,万里无云,我若发火,雷霆万钧。
……
升天阁不止一座阁,主楼后面还有一片占地很广的园林。
园林中点缀着假山流水石桥石廊,精心设计的花苑隔开许多独栋小楼,予人曲径通幽的感觉,私密隐蔽且风景极佳。
园林最南端紧挨着流河堤坝,引入少量河水形成环带湖心岛。
岛形似龟,四足四桥,建筑蛇绕,向南吐信。如果临高俯瞰,宛如蛇旋龟身,作势霸河,予人巧夺天工之感。
这座湖心岛才是升天阁的核心禁地,流城玄武的总部。
龟型湖心岛左前趾,有栋临堤小楼,堤外是流河。
小楼灰不溜秋,外面显得有些破败,里面更是简朴,或者说简陋,只有一案一椅一床,其实更像囚室。
木制的躺椅斜斜对着漏风的破窗,窗口正对着流河,月色下波光粼粼如银纱。
春夜尚寒,一条薄毯使劲拽到身上,风沙神情冷漠的盯着窗外的流河发呆。
每次施用精神异力,或多或少都会遭受反噬。
其情景就像行走于无间地狱,百鬼千妖齐来索魂,震惧恐怖足以令寻常人精神崩溃。
打小至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经受反复摧残,似乎永无止境。
恰是因为这样,他的精神坚实远超常人。如钻石般坚硬晶莹,纵刀砍斧剁也难以留下划痕。
顶多感到痛苦难以安眠,还不至于发疯发狂。
待到天光蒙亮,敲门忽响,急促又重。
嘎吱一响,任松推门闯进来,气急败坏道:“出了点事,想着该和你说一声。”
风沙打个哈欠,怪声怪气道:“原来是任主事大驾光临,请进请进,千万不要客气,就把这儿当自己家,爱坐哪儿坐哪儿。”
任松不跟他鬼扯,径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对岸三河码头的三河帮突然被巡城司围剿。”
“瞧你心急火燎的,还以为升天阁被人给围了。三河帮是什么玩意儿,我连听都没听过。”
任松脸都气歪了,强忍心头怒火:“您昨晚是不是见过巡城司的吴捕头?”
“对呀!”风沙作回忆状:“他请我喝茶吃点心。对了,那家茶摊的苦茶和甜糕当真流城一绝,老板娘也有点姿色,嗯,起码晚上在风灯下看着还行……”
任松赶紧打断:“是这样,吴捕头前脚离开,后脚便带了大批捕快……居然还调了一队巡城司武卒,把三河码头给围了。”
风沙一脸无辜:“围就围呗与你何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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