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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未易他爹的确来不了送机,他倒是若无其事,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样子,他妈可就没那么冷静了,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打电话骂老公,骂得计程车司机和末末目瞪口呆口吐白沫。
末末连看了顾未易好几眼,大意是想传达:“看吧,我平时对你真温柔。”
顾未易推了推她的脑袋:“你还记得游戏的密码吗?没事我带你打怪。”
末末还没来得及抗议,王淑红就不乐意地叫了起来:“好好说话,推什么推,把我媳妇推傻了,你赔一个给我啊?”
顾未易鄙视地瞅了他妈一眼,自从昨晚吃了司徒末做的饭后,他妈就一直处于这种没出息的状态,幸好他没给她找个厨师的媳妇,不然她老人家会给媳妇做牛做马的。
他伏在司徒末耳边小声地叫:“傻媳妇。”
末末红着脸想躲开他说话喷出来的气流,哐一声撞车窗玻璃上了。基于人家母亲在场,末末想问候他祖宗又不敢,只能含着泪水揉着脑袋控诉地瞪着他。他伸过手来要帮忙揉,她小声地哼了一声,扭开头。
王淑红含笑透过后视镜看俩孩子的互动,经过一个晚上的调适,她那种“儿子被抢走了”的心态早已调整过来。末末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何况儿子看起来那么的开心。她养了他二十几年,还没见过他那么爱笑爱闹。幸好,他的感情世界没有被几年前的意外毁了。
送别的场面冷静得要死。
顾未易说:“妈,我走了。”
他妈说:“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他说:“好,你们保重。”又转头对末末说,“司徒末,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
司徒末说:“好。”
他说:“你都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她说:“没了。”
然后他就进了安检。然后末末就和王阿姨坐计程车回家,一路上阿姨跟她说顾未易小时候的糗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总觉得灵魂有点出窍。
到了家,王阿姨收了东西就走了,说是赶回去开会。剩下末末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酸得可以拧出柠檬汁。
他用的茶杯还摆在窗台上,拿起来闻还有淡淡的茶香。他就爱把茶杯摆窗台上,每次她看到了都要念上几句的,他总是装乖似的跑去拿在手上,她一走开,就又放下了;他常看的科学杂志左一本右一本地丢在沙发上、餐桌上,每次等吃饭的时候他都爱坐在饭桌旁翘着个二郎腿翻杂志,心情好时她会任他去,心情不好时她冷着脸,他会乖乖进厨房打下手;浴室里还有他用的牙刷毛巾刮胡刀,有一次她急用,临时拿了他的刮胡刀刮腋毛,这位有洁癖的大哥差点没杀了她……
几近半年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早已渗透骨髓,在他离开后突然涨潮般地涌出她的骨骼,叫嚣着快把她淹没。她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每天抱着回忆过日子,于是她做了个顾未易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决定——搬进公司宿舍。
人事部总算做事利落了一回,第三天宿舍就分了下来,末末抓了几个壮丁帮她把常用的东西搬进宿舍。
末末走出小区大门时天是飘着雨的,她有点无奈地望着天空,细细的线断断续续地往下坠,几根掉进她的眼睛里,密密麻麻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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