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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人们发现了一件怪事。苏任一人一椅一桌坐在廷尉府门前喝茶,黄十三和蛮牛凶神恶煞的站在身后。廷尉府中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只能趴着门边向外看,却没人敢出来。早朝的官吏路过这里,急忙下车下马冲着苏任鞠躬行礼,然后步行离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性命有了依仗,只要苏任在那里坐一天,自己便能多活一天,就算皇帝要自己的命也可以商量。
李当户在巷子外面看了好久,亦步亦趋的过来,也不说话坐在苏任身旁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这是何苦呢?病着就应该好好养病。”
苏任冷笑一声:“我这人怕死!听说李陵正在被押回来路上,罪名是什么?”
“通敌!”李当户又灌了一杯。
“你信?”
“不信又能怎样?”
“我已经派人去了,你儿子你不关心,我这个做叔叔的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儿的。”
“哎!这又是何必呢!”李当户站起身,对苏任拱拱手走了。
虽然苏任的头发依旧乌黑,皮肤依旧舒展,但在很多人眼里他已经是个老人家。十七岁出山,摸爬滚打四十年,眼看就要到了甲子之年。能活到这个年纪的人不多,放眼大汉朝堂差不多已经没有几人能够和苏任相比。楼观书院前几年在花园里给过世的先生们塑像,董仲舒、文党、韩安国、翟青狄等人都有,唯独最中间的位置空着。有人说这是给先贤老子、或者孔子留的,但是知情者却知道,楼观书院从来没有将那些先秦人物奉为经典,那里是楼观书院开拓者、现代科学奠基者的位子。
已经有人将苏任这些年做过的学问进行整理归类,和董仲舒那些人相比,苏任的学问庞杂而繁琐,他们不能理解谁能有这么样的能力,将这么多学问集于一身,且都有过人的见解。不懂的人可能觉得那些数学、物理之类的看上去毫无用处,可是明白的人能觉察出其中的要害。
一连十几天,苏任如同雕像一样坐在廷尉府的大门口,除过李当户来过之外也没有人再来过,直到金日磾伤势已经稳定之后,苏任终于不来了。看着残破不堪的院子和哀嚎不断的手下,江充长叹一口气。他没有料到苏任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要人,他设想过苏任回去找皇帝。如果是那样他有的是手段,让苏任来的时候金日磾如同公孙贺一样死在苏任前面。
“现在怎么办?”刘曲髦问江充:“此事决不能让陛下知道,金日磾的事情可是我们私自弄出来的。”
江充一笑:“那又如何?”
“你要将此事告知陛下?”
“陛下恐怕已经知道了!”江充左右看了看:“廷尉府乃是陛下的廷尉府,即便是做错了事也需要陛下下旨,苏任如此行事,将陛下置于何地?”
“可陛下曾经说过,对于苏任最好还是不要招惹,那个金日磾也算是苏任的学生。”
江充眯起眼睛,冷冷的笑道:“苏任的学生已经充斥了朝堂,只有搬到苏任才能完成我们的大业。”
“嘶……”刘曲髦吸了一口冷气:“这,行吗?”
江充笑道:“我们手里有的是牌,一个金日磾就已经看出苏任已经技穷,正好一起将他们连根拔起。”
“你想干什么?”刘曲髦不由得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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