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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粮食都是有帐的,程晋州又不想把买粮的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办,于是自己出了二门,向外走去。
侍墨和侍砚都跟在后面,到得要出去的时候,程晋州才停下了步子,招手道:“过来过来。”
侍墨也是程晋州病好之后,新换的书童,仅十四五岁,却是极其懂事的,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过来就道:“三哥儿,外面风凉。”
程晋州不理他,只道:“出去买点东西,你去准备车子吧。”
按照这个时代的教育,少年老成才是正道,程博士的实际年龄倒也并不明显——从未脱离学校的他,从来都没彻底长大。
侍墨给旁边的书童打了个颜色,转身跑了出去。
一边向门口走去,程晋州顺便问道:“侍砚,知道一亩地打多少粮食吗?”
“普通的坡地,一石五的样子吧。”
农桑是根本,就算是在府里当差的下人,攒了钱,得了赏,第一件事还是买田,倒是程晋州这样的世家嫡子,很少真的关心具体的农桑问题。
一年两种,一亩地才产150公斤粮,就算是水田,最多也就是三四倍的差距,与现代农业的差距巨大,也就是唐宋之间的标准。戒子一次要720公斤的粮,差不多都够三口之家一年的嚼食了。
程晋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真的缺过钱,对于耗费钱粮,也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
绍南并不是个大城,程家更是坐落在整个城市的中心地段,旁边即是知府衙门和本州的圣堂所在。
当然,商铺、作坊等仍免不了要相隔数个街口,整个大夏朝,虽不至于将从商归入贱业,歧视却是一定的。
程晋州坐着吱吱嘎嘎的两轮马车,静悄悄的从后门出来,侍墨和侍砚两个书童躲躲闪闪的跟在马车后面,很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一路向东,马车行的很快。行人车马看见舆上的“程”字,大多如见警车般的躲了开去,在整个东南,程家或许堪堪能算作豪门,但在绍南城,程家可谓一手遮天,甚至于,说绍南城就是程家的也不为过。本州知府正是程晋州的父亲,枢密院以文官掌兵,长史也不得不委任程家人,便是圣堂的大主教,亦是程晋州的族叔,更不用说无数的中低层官员了。
正因为有如此的背景,程家人不经商,城中三分之一的产业也是属于程家的,程家不务农,城外三分之一的庄园前挂的还是“程”字。
程晋州倒是颇享受这份儿特权,打开窗户向外面张望着。伴随着二轮马车吱吱咯咯的,还有两个书童气喘吁吁的呼吸声,以及深浅不一的脚步声。
程家家法森严,车上再有地方,也没有主仆共乘一车的道理——异世界就是这么坏。
“住步子嘞。”车夫轻轻的一拉缰绳,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家挂着“霍”字旗的粮店前,既然要买粮,自然是不能去程家的铺子。
程晋州蹭蹭的跳了下来,他有名的身子骨弱,骇的两个书童脸都白了,像是双胞胎一般的连连道:“三哥儿,使不得啊。”
“你们就不会换个新鲜的,天天使不得的……”程晋州摆摆手,仰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粮店的掌柜原本高坐于里间,一晃眼看见程晋州身上的服饰行状,连忙从高脚椅上跳下,快步上前来道:“这位爷请了,我们霍家粮行专营米面粮油,您要点什么?”
按照制式,只有圣堂的神职人员,星术士,有爵位或有功名的士绅及其家眷,以及各类官员才有资格穿着丝绸——所谓丝绸,是包括绫、罗、绸、缎、纺、绉、纱等在内的14种制品,其中又以绸缎管制最严。寻常富商,不管家财何等丰厚,也就只敢在家穿穿罢了,能套在小孩身上的,均是勋爵世家。
程晋州习惯了“顾客就是上帝”的服务,无所谓的“巡视”着四周道:“这里最好卖的是什么粮食?”
平日里,普通顾客来店里,掌柜的肯定踞坐不起的,此刻尽陪着小心道:“还是白面卖的最好,我们霍家有名的精白面,细的放在手心都舒服的很。熟食里,挂面,汤饼,凉面都卖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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