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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带兵勤王的唐王,半路上被崇祯帝勒令退回,很快被废为庶人。
种种铁线,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各地乡勇虽众,但都州县各自为政,成不了气候。
只是
大明现状,还有选择吗?
东虏又一次入寇,还打到南直隶,多少精兵强将不能挡,唯一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还是南直隶邳州的一只乡兵打出来。
史可法当然知道朝廷诸公在恐惧什么,流寇与武夫不可怕,甚至东虏都不可怕,最可怕就是内部出现的懂治军、懂经营,还掌握巨大私兵权力的读书人,一朝不慎,就是汉末豪强,唐时军阀再现。
他史可法岂又不知乡兵之利?幕僚姚康更多次劝过,他一直犹豫不决,也是怕害了杨河。
然是速死还是饮鸠止渴,还存在别的救国方法吗?
史可法缓缓踱步,众人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阎尔梅皱着眉头,姚康抚须若有所思。
史可法踱步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今时不同往日啊,为大明江山计,别无选择。
他看着张文光道:“编练六地乡兵,当为善策。捷报勘查为实后,本督当向朝廷报捷。同时上疏陛下,请准淮安府编练乡兵!”
阎尔梅惊呼道:“史公!”
史可法摆摆手:“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本督也相信,杨慎言定不会负了朝廷!”
他语气斩钉截铁,似乎刀剑加颈,斧钺临身,也不能改变分毫。
张文光脸上露出笑容,起身施礼道:“明公拳拳报国心,下官感佩。”
阎尔梅恨恨看了他一眼,此獠也是阴险,有什么风险让史督臣顶在前面,有功劳则跟在后面捡,端的不当人子。
此后又议些乡兵之事,张文光提议,为免引人关注,杨河这只军队能低调就低调。
他对史可法诚恳建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练总还年轻,此次战功核算,有首级二三百足矣,再多也是虚名,反被有心人关切。倘若朝廷诸公盯上怎么办?调他去打流贼,甚至调往边镇?杨练总乃我淮安府难得的种子,当妥为保护才是。”
张文光走后,阎尔梅冷笑道:“便宜他占,黑锅督臣来背,张兵备好算计。”
编练乡兵的好处谁都看得到,然风险也谁都看得到,圣心难测,倘若因此犯了忌讳,别看史公圣眷正隆,转眼会有什么坏结果谁也预料不到。
史可法倒不在意,他行事做派,并不计毁誉得失,他只回想张文光最后说的话。
张文光话中意思他当然明白,声名太盛,对杨河并不是好事。从实利上说,杨河不管是斩首二三百,还是斩首二三千,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官位不能涨,脑袋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反因名声太盛,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关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来大麻烦。
只是他明明斩首一千多级,还有斩获奴目的大功劳,却要将功劳分润他人,岂不是委曲了他?虽然他有交待张文光,到邳州后关于此事问问杨河的意见,但思来想去,总觉对他不公。
史可法一叹,又想起现在虏贼肆虐,就算战绩勘查下来,也不知捷报什么时候能送往京师。
现在道路梗塞,士子难行,恐怕明年二月春闱也办不成,无数学子的功名成为泡影,大明局势,真是每况愈下。
他走到堂前,看外面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寒风席卷,凌冽雪花扑打身上。
他沉思入神,眼下大明的形势让人忧心,好在从杨河这些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大明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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