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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年想起自己刚才的那声感叹——“年轻真好。”
她本该被同学之间的友谊深深感动。但她说出口的话已成嘲讽:“玫瑰是送给情人的礼物,我们这是哪儿跟哪儿?还不如……免费发放给路边一对对的小情侣,就当做好事了。”
傅承林没吱声。
姜锦年抬头看他。
灯火阑珊,清辉洒落在一侧,照亮他的整张脸。
他也在打量她,眼中探究不减:“花被人定义了价值。其实玫瑰想开就开,哪管自己是不是代表爱情。”
他还说:“这些花很漂亮,扔了就糟蹋了,先放车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巷子口刮过一阵凉风。
傅承林走向他停在路边的车。
姜锦年站在原地不动。
方才卖花的老阿婆没走远。那老人家折回来,对姜锦年说:“小媳妇啊,甭跟你老公吵架了,人都给你买了一篮花,早点和好……回家过日子。”
哎,误会大了。
姜锦年连忙纠正:“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微笑着说:“他就是我一同学,心态好,出手大方。”
她莫名其妙地跟一个陌生人解释她与傅承林的关系:“普通朋友,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八竿子打不着。”
姜锦年站得端正笔直,像是将一条垂直线当做了参考系。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这种过犹不及的反应宛如一只受过伤的惊弓之鸟。她潜意识里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姜锦年稍一寻思,略微抬起了脚后跟。
她害怕自己重蹈覆辙。
*
而在另一边,傅承林把玫瑰扔在了车上。
他让司机找个地方吃饭,所以车里没人。
姜锦年离他足有十几米,正好方便他远远观察她。其实他挺鄙视这种背地里偷瞄的行为,感觉像个变。态,没见过女人的那种。
于是他装作有事,绕着车转了一圈,看到姜锦年与卖花的老太太相谈甚欢。
她们在聊什么?
怎么卖花?
如何正确地推销?
市场长期获利的交易方法?
无论哪一种,傅承林都能讲几句。
偏偏姜锦年和他交谈的话题十分贫乏。
这般境况,在稍后的饭局上也没有一丝好转。
直到姜锦年开始喝酒。
时钟指向了七点半,火锅店里杂声鼎沸,汤底散发热辣辣的香气,勾得人不知今夕何夕。
姜锦年被辣的够呛,仰头喝一杯冰镇啤酒,喝到一半,她停下来,扯了一下傅承林的袖子:“你先别吃了,我有话跟你说。”
傅承林在碗里晾了一块豆腐,客气地回答:“请讲。”
姜锦年从善如流:“我以前……我对你……”
傅承林“嗯”了一声,疑问句,二声调。
姜锦年紧张的要死要活。她猛灌自己半瓶酒,摆了摆手,说:“不行,我讲不出来。你再给我一分钟。或者你把脑袋扭到旁边,别让老子看见你的眼睛。”
傅承林得理不饶人:“我的眼睛长得不对,还是把你怎么着了,你倒是跟我讲讲。”
姜锦年见他不配合,她干脆自己低下头,像是在他面前认罪:“我以前,给你惹了不少事。我郑重向你道歉……”
往事不堪回首,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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