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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珊屈膝,摸摸阿笙的脸,“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气姨母?”
阿笙盯着娘亲手里的糖人,咽了一下口水,“姨母说阿笙可乖啦。”
小家伙话语含糊,但脑子灵活,为了吃到糖人,更是卖力地夸奖自己,惹笑了正在晾衣服的齐冰。
齐冰揶揄道:“是乖,就是尿床了。”
阿笙小脸一热,略带抱怨地嘟囔一声:“姨母真坏。”
专揭人家短处。
宝珊拍拍儿子的小脑袋瓜,把糖人递给他,“去吃吧。”
一根糖人就能让小家伙喜笑颜开,也可能是宝珊不常给他吃甜的,一见到甜食就跟小时候见到母乳一样。
堤坝之上,大风卷着河水的湿潮扑面而来,陆喻舟伫立在钦差的最前面,手执图纸,细细比量,剑眉越皱越紧。
这次的偷工减料,比之三年前有过之无不及。
从堤坝上下来,众人都瞧出陆喻舟的不悦。
“相爷可要现在去当地的官署?”
陆喻舟没有接话,捏着图纸,负手走向马匹。钦差们了然,宰相大人要“大开杀戒”了。
中书宰相突然莅临,当地官员们火急火燎地赶到衙门,一进门就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大案前,单手撑头,慢慢翻着名册薄。
请安后,官员们分站两列,等着指示,心里都在感慨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已然位极人臣,日后必然成为呼风唤雨的存在。
功高盖主,官家会一再重用他吗?可眼下,在处理朝政上,无人可与之匹敌。官员们还听说,明越帝姬倾心于他,想招之做驸马,若真入赘皇家,手里的权力可是要放下的。
看完名册,陆喻舟靠坐在椅背上,长指轻敲桌面,低沉开口:“谁是郭尧杰?”
众人纷纷看向站在最前排的郭尧杰,此人是从州城特意赶来镇上的,官职为提辖官。
郭尧杰上前一步,作揖道:“下官在。”
陆喻舟点了点名册上关于他的官职,“提辖,主练兵、督捕等职。”
“是。。。是的。”皇城来的钦差不会无缘无故点谁的名字,郭尧杰开始心慌。
堂内静默许久,忽而听见陆喻舟轻笑,笑意凛然,“此处修建堤坝时,你主动向朝廷请缨,自筹人力物力,为百姓筑坝,赢得了不少赞许,也因此拿到了统领修坝的职权,可有此事?”
郭尧杰颤下眼皮,“确有此事。”
“那为何要偷工减料?是因为缺银子花吗?”
郭尧杰赶忙摆手,“相爷何处此言?下官不曾偷工减料,还请相爷明察!”
“来的途中,我已将你们调查个七七八八,不必在我面前巧舌如簧。这次堤坝坍塌,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也让国库损失了上千两白银,这个责任,你让谁来替你承担?!”陆喻舟让副官取来图纸,甩在地上,“监守自盗,矢口抵赖,罪加一等,你先想清楚,再回答本官接下来的问题,否则,就不是罪加一等了!”
中书宰相的气场太过强大,哪里是郭尧杰能接住的,再听他笃定的语气,必然是有备而来,今日怎么也不能浑水摸鱼了。郭尧杰噗通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开口。
杀一儆百,另一些人也开始惶惶不安。
郭尧杰出事,宗亲们提心吊胆,其中一户亲戚,正是阿笙的邻居呦呦家。
次日一大早,宝珊提着药箱出诊,瞧见隔壁正在搬东西,正常的相处下,该打听一下邻居为何忽然搬迁,可宝珊与他家不和,哪会主动去找气儿受。
因为出了昨日的口舌,两名女暗卫选择跟着宝珊,怕她被对方报复。
府中只剩下齐冰和阿笙,一大一小在院子里玩起投壶。齐冰连中后,阿笙着急了,学着她的架势将箭矢投向瓶口。
没中。
齐冰笑道:“一共二十次,让你五次,要是还输,自己洗尿裤。”
阿笙握紧小胖手,仰头僵着小脸,才不承认自己尿床了,倔起来的小模样跟宝珊一模一样。
“瞅我也没用,输了自己洗尿裤。”
齐冰百发百中,急的阿笙直挠耳朵。
倏然,一只猎隼落在壶旁,震惊了嬉戏的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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