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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狱。
魏忠贤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周建宗。
他依旧梗着脖子,硬气如铁,毫无妥协之意。
田尔耕站在魏忠贤身侧,笑容阴测测的道“公公,这位周大人确实不畏刑具,铁骨铮铮。”
魏忠贤脸色平静,看着面目全非的周建宗,淡淡道:“周大人,招待不周。”
周建宗勉强睁开眼,呸的一口混着血的痰吐在魏忠贤脸上,怒骂道“阉狗,天理昭昭,众正盈朝,绝不会让人猖狂太久!”
魏忠贤脸色不动,拿着衣袖擦了擦脸,眼神里戾气涌动如潮,却转瞬间又被强压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语气淡定的念诵道:“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彝伦之外……
”
周建宗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脸上带着愤怒与狰狞,双眼血红的透过一丝眼缝盯着他。
魏忠贤诵读完,抬头看向周建宗,道:“周大人之前弹劾本太监,言说‘千夫所指,一丁不识’,现在觉得如何?”
周建宗脸上动了动,越发愤怒的道:“狼狗会文,凶猛如虎,阉狗,你不得好死!”
魏忠贤听完周建宗的话,表情似乎放松了,转头看向田尔耕道:“刑不要停,死活不论!”
这个就是下必杀令了。
田尔耕当即会意,嘴角翘起,溢出丝丝狰狞之意,道:“公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死的太舒服!”
魏忠贤又擦了擦脸,转身便走出了这镇抚司大狱。
“啊,阉狗,天理不容!”
魏忠贤走出大狱的大门,隐约还能听见周建宗的痛苦喊叫声,表情从阴鹜转向了一缕阳光,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
他没有走多久,一队锦衣卫就冲了进来,一系列命令飞速发出,各个位置上的人通通被调换,如同雷霆扫穴般,将北镇抚司狱给彻底清洗了一遍。
本来还在得意用刑的田尔耕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连大牢进入的权力都没有了。
田尔耕坐是椅子上,冷静的思索半天,他猛的站起来,神色可怖的对着下属喊道“给我准备一份厚实的帛金,我要去祭奠骆老大人!”
“是大人!”身边一个锦衣侍卫躬身道。
骆府偏房内,骆养性端着茶杯,淡淡的喝茶。
田尔耕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大气都不敢喘。经历这么一次,他总算明白了,即便有魏太监的支持,在锦衣卫没有骆养性点头,他根本寸步难行,没有半点权力可言!
骆养性看着半跪着的田尔耕,眉宇间哀伤不减,却又透着厉色,道:“听说,魏太监去北镇抚司狱,你领的?”
东厂与锦衣卫一向不对付,你争我斗,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年。
田尔耕还不知道骆养性是朱栩的人,但不妨碍他理解骆养性的话,他低着头,沉声道:“大人,魏太监是奉旨查案,属下只是职权范围内的配合,旦有不利大人与锦衣卫的地方,属下会坚决不答应!”
骆养性点头,目光中威严犀利,漠然道:“你有知道就行,以后该怎么审,该怎么配合你心里要有数。咱们锦衣卫不能让东厂牵着鼻子走,什么样的功劳该是我们的,什么该是东厂的,你也要有分寸。”
田尔耕一低头,道:“大人放心,属下都知道。”
骆养性点点头,道:“嗯,三天后去一趟山、东,将那件案子给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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