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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安钧之已然收拾妥当,带了书童紫砚往主屋安老夫人房间而来。
守外面大丫鬟见是安钧之,忙掀开帘栊冲着里面道:
“去禀了老夫人知道,二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安钧之是安铮之故去后,领养同宗旁支孩子,按年龄排行,是安铮之之下,府中人都称之为二爷。
“二爷请进进来。”又一个穿着大红褂子、容貌俏丽丫鬟迎了出来,“老夫人正好诵完经,正念叨着二爷呢。”
安钧之冲着丫鬟微微一笑:
“有劳彩蝶了。”
安家人都生一副好相貌,只是安铮之习武,举手投足间自是俊朗逼人,安钧之却是爱文,言谈举止很是儒雅有度,这么一笑,是益发衬得人玉树临风。
那彩蝶顿时红了脸,待安钧之也就愈发热情。
“是钧之吗?”安老夫人安坐一个蒲团之上,笑容和蔼。要说老夫人也是个苦命人,早年随安老公爷驻防边疆重镇,边地苦寒,老夫人虽是育有两子两女,却不过一子一女长大成人。
安老公爷虽是有几房妾侍,却生全是女儿。安铮之故去后,偌大安府,竟是再无人继承。老夫人是得悉儿子离世后,几次哭昏过去,因常年以泪洗面,终止双目失明。
“母亲,您敢是昨晚又没有睡好?”安钧之接过丫鬟手里锦帕,帮老夫人擦手,便温言道,“孩儿昨日听同窗说,他们家进了一种上好沉香,很是有助于睡眠,孩儿今儿个就去,看能不能求些来。”
老夫人拍了拍安钧之手:
“好孩子,难为你记得娘。你还没用饭吧?正好,让彩蝶多准备些,咱们娘儿俩今儿个一块儿用。”
安钧之忙摆手拒绝:
“母亲莫管我,孩儿还要去给爹爹请安。爹爹这数日来一直忙乱不已,孩儿已有数日未见过爹爹了。”
“忙乱不已?”老夫人愣了一下,旋即笑呵呵道,“许是这几日朝中有事,你爹年轻时便是如此,一说朝中公务,便是几日不正经吃饭也是有,若是如此,钧之可要替娘盯着些,别让你爹累坏了才好。”
“是。”安钧之神情中有些失望,一大早赶来,就是想从老夫人这里套出些消息,昨日那本藏匿后院神秘病人再次回转,紫砚说亲眼见到安武护送回来。
安武那是谁呀,自来是老爷子面前得用之人,既是安武护送,必是老爷子亲自差遣,兼安武身边随行人,全是老爷子贴身暗卫。
明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可无论自己去哪里,老爷子也从未派护卫保护,倒是那神秘来客,竟是有这般莫大殊荣!难道坊间传言是真,那人其实是老爷子私生子?
若是那样话,那自己身份,岂非尴尬无比?
从娘现情形看起来,她怕也同样是对此一无所知。
忽然想起什么似猛一拍头:
“啊呀,母亲,我昨日特意帮您买来了李福记点心,看您歇下了,便想着今日一早帮您带过来,哪知来匆忙,竟是忘了,紫砚就外面候着呢,不如让彩蝶跟着他去取一下?”
“好。”老夫人点头,很是感慨道,“好孩子,难为你什么事都记着娘。”
“是啊,二爷孝顺着呢。”彩蝶也忙凑趣,“我听紫砚说,前儿个爷又去山上帮老夫人祈福了呢。”
“哎哟,钧之啊,娘多亏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老夫人果然很感动。
三人告退,安钧之只说要去给老爷子请安,自己径直往东而去。
“彩蝶姐姐,二爷已经走得见不着了,你随还是我来吧。”紫砚瞧着兀自失神彩蝶,扑哧一笑。
彩蝶回过神来,脸顿时臊通红:
“臭小子,竟然连我也敢调笑,看姐姐不撕烂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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