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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南独斟自品,想起了远方蜀山的小虎,妞妞,瘦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出来一年半多时候,想想这还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独自远行,如果不是身负寻亲重责,哪里愿意孤走他乡,品尝辛苦。其实想起来这些辛苦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见到至亲,了却平生心愿所有的辛苦和不易都显得不重要了,只是这种寻找显得未知而迷茫。如果此行能找到那就太好不过了,和父亲以后相互依靠,生活在蜀山中,尽子之孝道,也算幸事一件;要是找不到呢?关南自问中都迷茫起来,内心百般难受,只好默默的祈求上苍保佑父亲一切安康,别处意外才好,而眼中有泪光闪烁,身影是那么的单薄和萧索。呲溜,关南大口的闷了口酒,辛辣爽烈的感觉直冲脑海,身体一个激灵,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呜呜”之声想起,楼下由喧闹转为安静起来,关南合着韵律,美美的就着一口酒,想起了远方的妞妞,这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想她,想起为他做笛子为他做箫为她所做的一切和相处的种种,想起她离别时的箫声也是这般开头,那时的箫声也像现在一样,悠悠袭人,直入心海,勾尽人的相思,诉说着别离。关南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脸上荡起温馨,“芷晴丫头可好,也不知道想我了没有?”想起生活多年的山谷,想起师傅,想起一切同门师兄弟的陪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像画卷在脑海不停的浮沉。
随着呜呜之声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大堂献艺台上。众人屏住呼吸,牛眼睁的老大,生怕错过一秒,全场落针可闻。孟二眼歪嘴斜,踮起脚跟,脖子伸得老长,嘴角的口水一直就没停过。王大炮满脸涨红,气喘如牛,强压住心里的邪火,双手紧握,却又小心翼翼的探着头,好生辛苦中露出神往的味道,一口大板牙不停的闭合,喉结耸动呲溜个没完,魔障了一般。对比中小红暗自瞅了瞅自己,一声叹息,低下头去,无意中看了看桃花又暗自比较一番才又鼓足了勇气,挺了挺胸脯,翘起了羊角辫的脑袋。当雪美人出现后其他人基本就一个姿态没变过,像极了池塘中的鱼,都张着嘴,瞪着眼,望着浮桥上的喂食者一般,统一而协调甚是夸张。
雪美人莲步轻移,来到台前,微微向大堂宾客颔首以示见礼,赢得掌声尖叫声不断,却诡异的在她素手轻抬箫触唇边的时候安静了下来,毫无违和,只有神往。孟二小心合拢拍掌的双手,盯紧丽人就没有离开过视线,满脑袋都是头筹,头筹,直急的汗珠滚落,砸下地来。王大炮悄悄拾起刚才激动中脱掉的大褂,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羞涩的笑容。
台上,雪美人轻启朱唇,一缕悠悠箫声传出,似低低陈述,又似绵情依依,箫声中时而欢快雀跃时而低沉婉转,有无声的清新之意流淌,纯洁无瑕;有欢喜之情四溢,似怯怯不敢回眸却又频频张望,似触摸中捆绑着失落,荡起了愁肠。箫声绵绵,像无形的情网,入耳,勾魂,撩起无边的相思。时而高亢如蝶花戏舞,时而低沉若游鱼暗藏,端的是出神入化,像一颗石子在平湖中投入,荡起涟漪,一层层,一缕缕,试问谁的青春不年少?谁无花前月下时?谁无月夜观卿舞?谁无煎熬对望时?纵是满堂老爷们,个个年长情老不堪少年时,却被这小小的一支竹箫吹起他们年少多情时,个个痴了,醉了,倒在年轻岁月中。
曲了人依旧,雪美人像平常一样,一曲终了,等着宾客们道出手中竹笛来历,环顾之下,除了几个女子外都与平时见到的猪哥样没什么分别,心里叹息一声,失落中微微一福,正欲告辞而去。
关南在箫声响起的那刻就陶醉了,闭着眼手执竹筷合着韵律对着虚空同舞,心有所感似曾相识又别有滋味,箫声中比妞妞芷晴丫头多了一丝成熟哀怨少了清丽爽朗,没有芷晴的箫声那般直接而热烈多了几分沉重和迷茫。却是少有的佳音妙曲,沉醉中一曲终了,赞赏不已,没想到在这北国边疆也有如此雅曲,听得人愁肠百结却又相思绵绵,一个好字不觉间脱口而出,突兀的响在众人的耳畔。
雪美人讶然回首,众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扫帚般从佳人身上扫了过来望向关南。
关南恍然中顿时觉得孟浪,连忙起身,双手重叠恭首致歉。
当关南的身影出现在窗台那刻,雪美人见到了,玉手急急抬起,捂住檀口,身体更是不经意间颤抖起来,若无细纱遮面,定见泪眼婆娑,双眼迷离,似痴了似醉了,不敢闭目一瞬,生怕溜走一般,这般辛苦作践自己的不是芷晴还会有谁?关南致礼以待,见雪美人半天不语,只是望着自己好像审视一般,加上其他宾客顿时觉得压力莫名,心怀忐忑起来,莫非是哪里唐突了?犹自自责。
“大胆小贼,你让我找的好苦啊”一声清丽的怪叫打破众人的观望和沉默,关南愕然间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红衣的女子手持利刃张牙舞爪向他所在的地方扑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咯噔一声,心脏一阵猛响,脑海如片段回放一般,刹那间认出了来人。这不是桃花谷的那个喂饭丫头还能有谁?定然是事情败露被人跟踪至此,一时间头大如斗,哪顾得上雪美人什么反应,兀自展开身形,轻踏偏窗,一溜烟的奔出暖春阁,直朝易于藏身的地方躲去。
桃花反应倒是不慢,但因为小红暴起在先而又事发突然毫无准备,落后小红身后十来米距离,一同朝着关南逃去的方向紧跟不放,一想起此事事关功劳大小就越发奋力追赶,生怕错过。
在她二人身后,一袭白衣出尘,朦胧犹如仙子的雪美人紧跟而来,口中急急喊道:“南哥,你等等我”更是如流星般追逐而去,身形曼妙,却又飘逸至极。
暖春阁,众人一时间呆立当场,变故突生,还在回味中没有回过神来。
北疆的天空飘着大雪,层层叠叠漫天飞舞,出了豪都靠近枯欲禅宗的路上一道陡峭的山崖之巅,厚厚的积雪上面四人两两相对仗剑而立,素衣在风中翻飞,出尘如仙欲破空归去;一袭红衣如烟似霞热烈奔放,怒目圆睁,杀气凛然。一道浅红色的身影静立于旁,一手执刀一手护住红衣女子,战力飙升,一触即发;唯一的男子反而轻松随意的站在白衣女子旁边,两人时不时轻轻对望而又含情脉脉一般,有关切有思念,直感觉温馨弥漫荡气回肠。这不是关南四人还能有谁?
小红觉得,这个小贼当真了得。一路奔逃居然还抽出时间搞定了人人仰慕的雪美人,长相暂且不论心眼不大本事不小,要不是敌对立场也会赞赏一番。只是这种情况发生在眼前就是莫大羞辱,有种手握正义之剑却发现最后自己是第三者的荒谬感觉,简直是内外皆伤,气恼中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给他好看。
最后,还是浅红色的女子老成持重,示意小红先行稳住情绪,对着关南说道:“阁下是谁?还请报上名来。”
关南正欲回答,而身旁的白衣女子却抢先答道:“南哥是谁,就凭你二人还没资格知道。”
关南有心大事化了,听闻芷晴一开口便知道完了,这是挑事的节奏。与芷晴相处多年最是了解这丫头护短,能用刀子解决的事情绝不浪费丝毫口水,不管有理没理,都要打过再说,简单粗暴直接。当然,再说的意思就是打不过了,打得过就没什么说的了,胜者为王,谁还敢反抗不成?
关南示意芷晴沉住气,沉声说道:“敢问两位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对我苦苦相逼?”
小红抢嘴答道:“小贼,休要狡辩,都是你做下的好事”。
雪美人一听小红开口,还以为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南哥有了新欢不成?暗自否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毕竟与关南相处时间十几年,对他的秉性知根知底,绝不是那种吃干净一抹嘴就走的人。但是外面花花世界诱惑丛生,难保别人动了心思下狠手死缠烂打最是防不胜防,往圣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何况这个纱或许被自己先行捅破那就更是难防了。心里有了计较,觉得这二人肯定仗着势大准备逼人就范,屈打成招。想我蜀山之人岂是宵小之辈随意揉捏的,气恼中拔出长剑,舞了个剑花直向对面二人笼罩而去。
关南一见,手扶着额头,完了。还是的按照这丫头的套路来。随觉莽撞了些,但心里感动,一时间豪气勃发,紧盯着场中激斗的二人,以便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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