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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芜歌在平城,得知建康的种种变故时,刘义隆已率领铁甲军开往关中。
“刘义隆此行北伐是假,借北伐之名,夺三哥和六弟的兵权是真。”芜歌捂着额角,吃力地揉了揉。失去徐湛之的司空府,根基不稳。刘义隆亲自挂帅,是将三哥和六弟逼入绝境了。不交出兵权,是为不忠。交出兵权,那徐家……
芜歌闭目:“彭城王那里有何异动?”
十七怔了怔,心想小姐当真是懂老爷的心思:“彭城王请旨随军为副将。”
芜歌的心稍稍安落。有阿康看顾三哥和六弟,关中的徐家军不至于悉数被夺。她又问:“拓跋焘近来在做什么?”
自从水榭那夜后,她就再没见过拓跋焘。虽然他们总共也没见几面,但自从拓跋嗣下了赐婚圣旨,拓跋焘虽然人不出现,但总会差人往永安侯府送些时兴的小玩意儿。有些是吃的,有些是玩的。
可这半个多月来,竟是所有的联系都断了。
“与平日无异,除了处理政务便是——”十七没好意思说下去。
不肖她明说,芜歌也猜得到。太子殿下风流倜傥的美名,可是脂粉堆出来的。她原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如今眼看着建康的权斗日渐激烈。而她的婚期还遥遥无期。
芜歌意识到她似乎不能再和拓跋焘的关系恶化下去了。
见小姐沉思,十七识趣地说道:“殿下今日在听雨轩。”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芜歌蹙眉:“帮我带个话给他,就说我有要事,请他来永安侯府相商。”
小半个时辰后,十七带回了话,“殿下说他今日不得空。”
芜歌没说话,默默地回了里屋。不久,她步出内室,已是一身玄青男装。
十七惊愕地张了张嘴。
“带路。”芜歌径自出屋。十七立时追了上来。
听雨轩位于城西,是平城有名的销金窟。芜歌赶到时,已临近晚膳时分。
老鸨眼尖,一眼就认出这男生女相的俊美公子怕是哪家小姐贪玩来闹事的。她赶忙迎到芜歌身前,嬉笑着细声讨饶道:“这位小姐,您还是饶了奴家吧。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好来玩闹的。”
芜歌也不说话,只掏出一块碎金子扔了过去。
这举动当真是潇洒极了。
老鸨赶忙捧住,心动是真的,却接得有些胆怯。她腆着脸笑:“小姐,这这可不好啊。”
“拓跋焘在哪里?”方才十七来传话,却是连拓跋焘的人都没见着,不过是借着宗和的嘴传了句话。芜歌也不知为何竟有些生气,想她清高一世,到了平城却要屈就于权贵。
老鸨怔了怔,禁不住仔细打量起芜歌来。这女子当真是绝色,她这里的姑娘还没谁比得上她的。
不过,太子殿下风流是出了名的。老鸨有些惋惜地叹道:“既是找殿下的,必然是贵人了。男人嘛,逢场作戏是常有的事,贵人不如还是回去等着吧。”
芜歌也不多话,拨开她,径直往里走:“带路吧。”
这路,老鸨当真是带不得,只急得赶忙追了上去。
雅间,拓跋焘正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听着小曲。宗和急匆匆地碎步奔来,凑到他耳畔嘀咕了两句。他唰地睁开眼:“还真来了啊。”
宗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拓跋焘挥退伶人,懒洋洋地起身,理了理那身浅紫色袍子,慢悠悠地出了雅间。
两人撞见时,拓跋焘身在二楼,芜歌领着十七在楼下院落。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目光交错那刻,拓跋焘轻嘲一笑:“呵,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芜歌无心跟他打趣:“殿下,我有要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
拓跋焘清冷地瞟她一眼,也不言语,自顾又回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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