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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诸事皆宜。
宣平侯府大喜之日,十里街巷早早便铺满了红妆,大红的“囍”字灯笼挂满了整个街巷。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京中便有不少百姓前来围观。宣平侯府办婚事,是备受京中瞩目的大事。尤其是,这场婚事事前并没有太多消息,仿佛是忽然操办的一般。
听闻还是东宫出面替宣平侯府张罗的,好奇之人就更多了。
此时离吉时尚有段时间,人潮便涌动了起来,京中的禁军在路旁维持秩序,沿街的百姓就七嘴八舌议论起这场婚事来。
“光是宣平侯府的嫁娶,怎么会动用这么多禁军?”
“是啊,像这样十里长街铺满红妆,在京中都少见得很。虽说宣平侯府在我们苍月也是一等一的豪门,终究不是皇室啊。倒是罕见!”
“非也!若是皇室嫁娶,这整个京中都该张灯结彩,岂止这十里长街。不过,我是倒听说,宣平侯府的这场婚事是由东宫亲自操办的。”
“东宫操办?怎么可能?宣平侯府再过显赫,也于情于理不合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听说几日前,宣平侯府的孟老侯爷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得很重。这孟老侯爷是什么人?不止侯府上下,就连整个太医院都一心扑在孟老侯爷的病上,哪里有功夫张罗府中的婚事?”
“你说孟老侯爷病重,那宣平侯府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办婚事?即便事前选好的日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婚事延后操办不就行了?这不冲撞了老侯爷?”
“唉,哪里是冲撞?我是听闻这孟小姐还在孝期里,这婚事本来不该这么早办的,突然提上日程。唉,只怕是老侯爷病入膏肓了,宣平侯想借婚事给老侯爷带一带喜气吧。”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仓促。老侯爷向来受陛下宠信,宣平侯府又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权贵,婚事岂能简陋?如今阖府上下都在忙老侯爷的病,哪有功夫张罗婚事,东宫此时出面,只怕是朝廷的意思。”
“也难怪,换了别人我不敢说,但孟老侯爷为咱们苍月征战沙场,屡立战功,绝对当得起。”
……
吉时将至,街巷上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也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句,来了来了,便真的听到鼓瑟吹笙,继而是接亲的队伍,大大方方映入眼帘。
乐段旻轩身着大红色的喜袍,骑着头马,走在迎亲队伍的前端。他本就生得俊朗,五官精致得犹若镌刻,此时再身着大红色的喜袍,映衬得一身风华绝代,翩若谪仙,引得围观之人一阵赞叹。
身后不远处便是八抬的大轿。
轿子顶端镶着琉璃水晶,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轿子两边又各自跟着一队喜娘,面带笑意,步子轻盈。
喜庆的乐响,便从身后的乐队悠悠传来,一直传进喜轿里。
喜轿里,孟云卿端坐着,同样是大红色的喜袍,衬得纤手肌肤胜雪。凤冠霞帔遮掩着,看不清她的脸色,偶尔有风透过轿子两侧的窗口,吹起喜帕的一角,能看到玉白色的珍珠耳环随着轿子的起伏,悠悠荡了荡。仿佛春日里的燕子,浅浅掠过平静的湖面,在心间泅开丝丝涟漪。
“姑娘,要擦汗吗?”音歌走在窗边,正好问她。
二月里,春寒料峭,但这身喜袍和凤冠霞帔将她遮得严严实实,音歌怕她透不过气来。
片刻,轿子里传来她的声音,“手帕给我。”
音歌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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