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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煜抓着陈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医院,将要踏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手臂处瞬间爆发出刺眼白光。那些白光抵御了所有的黑暗,夏煜甚至能听见鬼物凄惨的尖锐声。他脖颈挂着的那面佛牌顷刻碎裂,缠着线重重跌落地面,彻底摔成粉碎。接着夏煜及陈巍像是撞破了一面厚厚的屏障,脚安然落到医院外的土地的时候,那些萦绕着的恐怖叫声跟阴森鬼气尽皆消失。
夏煜跟陈巍弯着腰还没喘过气。孙程枫便捏着手机,紧皱眉头冲到两人面前,一脸惊惧地慌张道:“你们没事吧?我想进去找你们,却怎么都进不去。这医院太邪门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夏煜稍微缓过神,转过头看了眼医院。医院现在彻底恢复原貌,里面漆黑暗沉,不见半点亮光。这很明显是座废弃了的医院,医院外墙久未修缮,积满灰尘更光秃秃的掉了许多瓷砖,设备全部停运,满地破败狼藉的景象,与之前亮堂堂的奢华精美的医院全然是迥异的世界。
“真是见鬼了。”夏煜脸色惨白,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突然碰到空空的脖颈想起碎裂在医院里的佛牌。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勇气再进医院。当先领着陈巍跟孙程枫朝汽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孙程枫看着仅剩一辆的车,主动解释道:“你们进去医院就变成这样了,我们感觉不对劲,想进却进不去,明明距离很近,你们却听不见我们说话,电话更是直接没法接通。医院太邪门,张硕又情况危急,我就让他们先走,送张硕去别的医院,我留这等你们出来。还好你们都没事,我差点就要报警了。之前我们看到的该不会是幻觉吧?那怎么解释进不去医院的事?你们在里面到底遇见什么了?”
孙程枫越说越糊涂,一连串的疑惑压在心头,都要怀疑是不是集体幻觉加幻听了,否则该怎么解释之前的事?难不成今晚还真撞鬼了?
夏煜很是后怕地回头看一眼医院。
却猛地瞥到二楼窗边一道血淋淋的鬼影正森然注视着自己,瞳仁泛白空洞,闪着寒光。
“先离开这里吧。”夏煜转过头,没心情多解释,直截了当地说:“这些事边走边聊。”
他说着便疾速前行,甚至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医院。
返程途中,大概远离医院两百里范围之后,夏煜那颗紧张兮兮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陈巍头次碰见这么邪门的事,到现在都还是懵的。夏煜见孙程枫好奇到了极致,便将进医院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强调说就连自己一直戴着的那块佛牌刚刚都碎了。
这倒提醒陈巍了,瞬间想起离开医院那道炫目刺眼的白光,侧头问夏煜道:“那道光是怎么回事?光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之前拽着我的力道突然松了。”
夏煜是头次碰见白光出现,心里的疑惑不比陈巍少,想了想犹豫说道:“大概是佛牌起作用了吧,刚都直接碎了。”
陈巍没追根究底,一心想着医院里匪夷所思的事:“你说,我们该不会真遇到脏东西了吧?”
夏煜仍是摇头,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侧头望着窗外顾自沉思。
夏煜没明说,除佛牌之外,他实际还有更惊疑的猜测。他悄然抬起手,覆盖着隐隐发烫的右臂肩膀。那里像聚着一团烈焰,正烧灼着肌肤。那是夏煜的秘密,除夏煜跟他妈外基本没人知晓。
夏煜不动声色地掀开袖子,低头看肩膀及手臂上方覆盖着的黑色梵文字迹。那些梵文尤其的小,像扭曲的蚂蚁般。梵文是黑色的,透着森然诡异的气息,让人敬畏不敢随意碰触。字迹很深,像刻进血肉里,即便剐去皮肤依然没法消除。
这些梵文字迹是夏煜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他之前只当是胎记,没料到刚刚还能起那样的作用。居然硬生生驱除了纠缠的恶鬼。
夏煜松开掀开袖子的手,眼神透着茫然不解。究竟是不是这些梵文救了他?这些梵文又到底是什么?
他全然捉摸不透。
还好没多久,夏煜便接到同事打过来的电话,说张硕已经送到医院,经抢救现在基本安然无恙,让夏煜他们别担心。说完又询问夏煜三人的情况,夏煜知道鬼神论说起来没人能信,便随意解释了几句,没提陈巍被鬼拽住以及那道白光的事。
孙程枫闻言连庆幸道:“还好张硕没事,不然我们怎么交代。算了,今晚的事过了就过了,都别再提起,只要人都没事就好。”
他说完夏煜跟陈巍就直接附和了,谁都不想重提这些晦气事,便换了别的话题接着聊,想说些开心愉悦的事。
三人一通胡吹海聊,很快将气氛转变的热火朝天起来,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夏煜突然猛地打了声喷嚏,接着摸了摸冰冷的手臂,犹豫道:“陈巍,程枫,你们觉不觉得突然变冷了?”
陈巍道:“有点,感觉身边凉飕飕的。”
“不会是空调坏了吧?”
“怎么可能,刚检修过的,好歹上百万的车,没道理出这种问题。”
孙程枫沉默着没说话,顺手摸到空调吹风口。空调没问题,吹出来的风是凉爽的。然而车厢里,那股森然阴冷的寒气却始终没散,像将整座车厢都密密麻麻笼罩着般。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夏煜安然到达自家小区。跟陈巍及孙程枫道了别,夏煜便径直朝小区里走去。
今天一早起床,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夏煜早累到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精神都是恍惚的。他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开了门,担心会惊醒向来浅眠的妈妈。夏煜是单亲家庭,自小由妈妈一人抚养长大。之后妈又领着他嫁给了现在的后爸。后爸脾气暴躁,严重大男子主义,没真平等看待他妈。喝醉酒的时候更很容易动手打人。要不是担心他妈会受欺负,夏煜早忍无可忍搬出去住了。
家里熄着灯,静悄悄地,借着窗外黯淡光芒能隐隐窥见轮廓。夏煜没开灯,拿起手机熟悉地摸进房间。他这卧室很狭窄,是之前的杂物间改造的,反正就能勉强睡觉。尽管满身疲倦很想洗个澡,但考虑到容易惊动妈,夏煜还是无奈放弃了。他进浴室小心翼翼刷牙洗了脸,便迅速钻进卧室躺到床上。
脑袋一挨着床,睡意便倾巢袭来。夏煜顺势闭上眼,任睡意的潮浪裹满脑海。
夏煜睡着了。然而半梦半醒间,他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双极冰冷的手肆意游走于他的身体。指腹掌心贴着夏煜背脊,贪婪抚摸着每一处肌肤,辗转来回,像轻抚心爱的宝物。
那手冷的像生铁,没有半点的温度。
夏煜本能翻身抵抗着,想离冰冷的源头远些。只是他刚一动,便猛然被拽进那萦绕着寒意的怀抱,手与脚紧随其后被牢牢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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