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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柔后来没怎么说话,她素来寡言少语,因为知道人生本不必有那么多话,也都是废话,言多必失,多言,她也没有那么多话去说。
沁柔专心看着手里的酒杯,亦或是偶有转动一下茶杯,一人自成一国,逍遥自在。
年宴上丝竹声音咿咿呀呀,舞乐也庄肃欢快,一国国力,倾办于此,沁柔眼睛专注地看着,心里偶有自嘲,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那个她向往的世界,她大概也能告诉所有人一句,我是看过国宴的人了。
用开玩笑地口吻,也许那个时候,还有有人觉得她精神病,脑子有问题也不一定。
沁柔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似天一下就没那么冷了。天公不作美,正是除夕的大日子呢?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于是北国又开始了冰冻三尺,呈现出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景。
年宴隆重,但也散得快了,毕竟大晚上,宫门下钥,可以例外,但不能太例外。
各宫后妃也都顶着风雪回了寝殿,年节前的这最后一场大雪来得又急又猛,就似乎想给这个冬日一个最后的结尾。
沁柔头上打着伞,由小满扶着走在宫道上。寒风刮着,要把伞掀起来,沁柔走得艰难些。
小满更艰难,她要打着伞,好替庶妃挡风雪,也要时时顾着庶妃,免得庶妃走路不慎,跌跤受伤。她还要顾着自己,免得自己摔上一跤,带累主子。风雪又大,桃花面的伞也撑不住,想要罢工。
沁柔吩咐了一句:“把伞收起来吧!”风雪迎面扑过来,宫道上难免难走,不过这伞打不打,作用也不大。
瞧着反作用居多。
“风雪大,奴才给庶妃挡着,总会好一些的。”小满抵着迎面而来的风雪,赶紧就道。
“前面不远就是承乾宫。”小满抬头瞅了瞅,回承乾宫这条路,她走了千百回,再熟悉不过了。
沁柔没搭话,她只觉得似乎快要到承乾宫了,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
空气中传来呜呜地哭泣声。沁柔皱了皱眉头,再仔细去听,又是呜呜地哭泣声。在这年节宴会里、风雪交加的夜晚里,既突兀、又融合。
小满抬了抬头,她也听见了伴随着风雪传来的、于空气里隐隐约约地呜呜地声音。“什么声儿,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在这雪夜里,多吓人啊!”
小满皱着眉头,她身子一个瑟缩,却还是壮着胆子挡道了沁柔的跟前。
听宫里从前的老人说,这皇宫里,阴森之地最多了。小满进宫不久,就听宫里的老人们说过,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奴才们、还有横死的宫女太监们,怨气不散,只能滞留原地,每当夜晚阴森气重之时,就会出来作祟。
沁柔原本没打算去瞧的,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幸,有什么好哭的,眼泪掉得再多也是别人的事儿。更何况,专挑这年节宴会里,又是夜归的宫道上,就算不是鬼,心术只怕也正不到哪里去。是哪方大神,精心布置的一场局,倒是也说不一定。
不过,沁柔改主意了,她决定去瞧一瞧。谁那么有兴致,在装神弄鬼?
“走吧!去瞧瞧。”沁柔被激起了逆反心理,一拢身上的大氅,淡定地开了金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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