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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璟也听得心中压抑,不由叹了一声道:“这么好的家世,也很是羡煞旁人,可惜你家二爷就这么死了…倒是没办法再享福了…”
“什么狗屁享福,作威作福还差不多,咱府里头就没几个说二爷好的,照说人死为大,不该说些不敬的话,但府里头的奴婢也不知被二爷糟蹋过多少,死了倒也干净了…”
小六此话一出,杨璟也是哭笑不得,刚刚提醒他别祸从口出,这小子这么快就忘了。
小六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话不妥,赶忙讪讪笑了笑,也就闭口不谈了。
这小六也是个话唠,虽然不提主子们的私密了,又跟杨璟说起这府里形形**的小道八卦,杨璟正好将他当成向导,将府里的路径摸了个一清二楚。
曲曲绕绕兜兜转转来到奴仆们住的宅院,小六先进去收拾了一番,这才领着杨璟到了浴室。
因着仆人们大部分都到宴席上伺候贵客去了,也没人敢在宅院里偷懒,倒也没被什么人撞见。
彭府到底是低调的奢靡,便是仆人们的浴室,都是一个大澡池子,旁边放了很多大瓮,底下垒起灶头,冬天的时候可以烧热水。
不过眼下是六月酷暑,自然不需要什么热水,小六也是伺候惯了,手脚麻利给杨璟打来水,杨璟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畅快澡。
小六身上也是花肥臭汗和血迹,杨璟让他洗,他却扭扭捏捏不肯脱衣服,表情尴尬而为难,眼中竟然还有些许悲伤。
“怎么了?”杨璟见得他前后变化这么大,还以为他身体有什么缺陷,怕让人瞧见,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岂知小六却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膝盖低低地抽泣起来!
杨璟捏了捏他的肩膀,小六下意识就往后退缩,双手挡在胸前,这是典型的自我保护!
杨璟此时认真一看,小六也就十四五的年纪,稚嫩得很,若不是那么嬉皮笑脸,长相倒也俊俏,再一想到彭连城喜好男风,心里隐约也就推想到了些底细。
见得小六只是抽泣不说话,杨璟心里也有些难受,他对这小子其实印象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与人为仆,终究是受了委屈的。
杨璟默默地陪着,也不好宽慰什么,过得许久,才听得小六有些恶狠狠地低声道。
“哥哥,先前我说了昧心话,咱这深宅大院,腌臜事实在数不胜数,大家都等着大少爷平安回来,可…可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啊…他…他…呜呜…”
小六能把这等私密的事都告诉杨璟,这是真把杨璟不当外人了,要说这人与人也是奇怪,有些人便是朝夕相处,也是形同陌路,而有些人只消看一眼,说一会儿话,却能够掏心掏肺。
大抵因为小六年纪不大,而杨璟又给人足够的安全感,处处为小六着想,这么个无依无靠整日里供人差遣,连丫环都能欺负他的小仆人,对杨璟推心置腹的信任,也就情有可原了。
杨璟在他旁边蹲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六啊,生活便是这个样子,谁没受过些委屈?便是彭家这样的百年大族,彭连玉还不是死于非命,彭连城不也误入歧途饱受牢狱之灾?你家主母贵为皇亲国戚,不也独守空房,只能守着那座农家小院?”
小六听得杨璟这般说,便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道:“这府里头受委屈的也不止我一个,这些姓彭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二少那已经是臭不可闻的了,大少爷也是衣冠禽兽,府里头年轻俊俏的,无论男女孩子,可都逃不过的…”
“人都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少喜欢男人的事情也就府里的人知道,但说了你或许不信,咱家主母,对男人对女人都没兴趣,身子直到现在都还是干净的,就为了这个,老太公当初还让二少用了**,想着哥哥不行弟弟上,多少为彭家留个种,谁想到被主母的卫士察觉了,两家为了这事差点闹翻了都…”
“竟还有这等事!”杨璟也没想到小六会爆出这么个内幕来,起初彭连城对弟弟动杀心,怕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以为彭连玉把阎立春给睡了吧!
然而杨璟的思绪像突然被电击了一下,当即抓住小六的肩头急问道:“你怎地知道主母不喜欢男人却也不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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