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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不见了。”花恨柳点点头,张大了眼睛、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此时杨简才发现,天不怕身前确实有一条高及膝处的长几,长几上所摆并无他物,唯有两个灯台,各插有半根沾满灰尘的白烛。两个灯台相距三尺有余,其后紧靠的墙上在高于白烛半尺的高处,有着一处较其他地方干净许多、宽三尺长六尺的长方空处——之所以有空处,说明原来其上是有别的东西遮盖的,除了画像恐怕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吧?
花恨柳上前在空处用手抹了抹,放到明光处细看,发现并没有如其他地方一般沾有灰尘。“应该就是在这一两天之内取走的……”
“不是……”
话说完,却听见有人出声,循声望去原来是天不怕在说。
“大先生什么意思?”佘庆慌忙上前一把扶住天不怕问道。
“不是一两天……”眼神有些呆滞,他转头望向花恨柳,空洞的眼神方才慢慢回复了神色。
“刚才……就在刚才……”一边说着这句话,天不怕的眼泪竟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呛——铛——”他话刚说完,一旁的杨简与花语迟二话不说,先将手中的剑拔出,明晃的剑光投射在花恨柳的眼上,晃得他有些不舒服。
“是您进来,还是等我们出去?”深吸一口气,他将天不怕的下手拉到手里使劲儿攥了攥,对着屋外沉声问道。
进来?出去?不止是杨简等人惊疑,便是他身旁的天不怕也是瞪大了噙满泪水的眼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花恨柳。
“哈哈,竟然有人发现啦!”门外一声长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形迹被人发现了。
不待对方说出下一句话,杨简等人已经一个鱼跃率先跟了上去,便是花恨柳想拦也没能拦住。
“那走吧,咱们也去。”一只手仍然拉着天不怕,另外一手牵过灯笼,他落于众人身后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当先看到的却是一脸凝重的众人。
“来得正好。”尚未看到说话之人,倒是对方先他一步招呼道:“这里有壶有盏,过来喝杯茶吧!”
藉着众人转身让开的空档,花恨柳终于见到了这个声音听起来毫无恶意却不声不响地要将老祖宗的画像拿走的人。
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所穿不过一身素衣,笑起来也别有一番亲和感。
若不是先入为主地将其认定为敌人,依照花恨柳的脾性,想来此时便已热心地上前攀谈起来了。
松开灯笼与天不怕的手,花恨柳闻言正要上前,那人又道:“怎么说也是两位掌门,那个小家伙也一起跟过来吧!”说着又指着正要迈步上前的杨简,道:“你不能来,其他人都在旁边站着便好。”
复拉起天不怕的手,两人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跟前,依他手势坐于草垫上。
“好茶啊!”掀开茶壶盖,里面所谓的茶不过是之前天不怕沏好之后留给皇甫戾的那壶,按说这么长时间过去,若没有臭,便是应该干得如枯草一般了,怎么还会称之为“好”呢?
“一等卫湖龙井,还是这里的味道纯正些啊,从宋季胥那个小畜生那边喝到的远没有这个好。”一边兴趣盎然地说着,他一边在三人跟前各摆了三只茶杯,全然不顾花恨柳听到“宋季胥”三字时变得惨白的脸色。
宋季胥,提到宋季胥能让花恨柳感觉到不放心的只有一事——那日吴回被人救走,身为城主的杨武只身去追,结果人没有追上反而被人下了禁制,全身的奇经八脉均被封住,原有的功力也分毫发挥不出——难道说,就是眼前的此人所为?
心中正惊颤,忽觉自己臂上一紧,原来是天不怕紧抓住了自己。他正要故作镇定去安慰,抬眼所看却令他心中莫名地陷入了绝望之中。
那被擎在手里的茶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冒出了熏熏热气,壶嘴流出的茶水清澈明亮、香味清醇鲜嫩,一瞬间仿佛身置如仙画境,身边水气氤氲,超然尘外。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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