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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钟离昧与虞子期碰面之后,并不知道项羽已经战死之事,看见海捕文书上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人,知道韩信做了楚王后暗中在帮着自己,便奔着楚王府一路而去。快到城边,钟离昧四处张望下,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他知道自己内劲耗尽,斗不过几个人,虽然韩信将他的海捕文书做了手脚,但还是怕认出来,索性一咬牙拔刀刮光了自己的胡子,头发也割断一尺左右长短。凝聚内力想烧光自己的发须,结果试了几下只是迸出几个火花,钟离昧无奈笑了笑,掏出打火石烧了发须,戴上斗笠压了压这才进城。钟离昧一向小心谨慎,这也是项羽更器重他的原因。
“站住,例行检查!”钟离昧来到城门口,被一个士兵拦住。钟离昧扶了下斗笠,看了下海捕文书上的自己,披头散发,满脸胡子,这才摘掉斗笠,站住身子,任由值勤士兵检查。那士兵看了看钟离昧又看了看海捕文书,在钟离昧身上摸了摸,最后拔出钟离昧的刀,看了看,说道:“你这刀哪来的?”“回大人,这是小的祖传的宝刀,这不是打仗么,小的带着刀自卫用。”钟离昧躬着身子答道,谁能想到这个人就是曾经的霸王五大将呢。那士兵把刀插回刀鞘,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说道:“刀不错,不过现在项羽死了,天下太平了。出入不用带着武器自卫了,看你小子干干净净的也不像个习武人,刀还是放家里好了。进去吧。”钟离昧听到那值勤士兵说项羽战死了,手在刀鞘上摸了下又收了回来。向那士兵行了个礼,戴上斗笠,径直向楚王府大踏步而去。
钟离昧一路低着头,快到楚王府时,四处张望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樊哙和夏侯婴结伴正从楚王府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十分开心的样子。钟离昧急忙躲进了身后一个胡同里,探出头看着两人然后聚神仔细听两人对话内容,恍恍惚惚听到了“霸王戟”三个字,就见两人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扬长而去。“这怎么回事?”钟离昧心里嘀咕着,想着樊哙、夏侯婴等人,无论是刘邦的汉军将领还是韩信麾下的将领,基本都认识自己。而自己的海捕文书就那么贴在墙上,这要是让刘邦知道,韩信不得是死罪?这么一想,钟离昧一锤胸口,“难道中计了?”韩信敢私改海捕文书,就是为了赚自己进城,而后将自己围而杀之,好一个瓮中捉鳖。钟离昧想到这,心里问候了韩信祖宗十八代,然后拔腿向城门而去。
那城门值勤的士兵见钟离昧急急忙忙的样子,十分不解的问道:“兄弟,这么快就出城了?”“汉军没一个好东西。”钟离昧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理那士兵慌忙出城,一路向南而去。钟离昧跑累了,坐在一棵树下,想着刚才那个士兵的话语。“似乎没有追杀我的意思。难道韩信真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改了我的海捕文书?”钟离昧将信将疑。此后五天,钟离昧都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看值勤士兵照着海捕文书例行检查进程行人,城内外巡逻士兵没见多少,樊哙和夏侯婴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倒是曹参和灌婴来过一次。钟离昧知道自己的这个发小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直没敢进城,一是在城外人少可以安心的恢复功力,二是观察进出汉军和城内外兵力部署。
楚王府里,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轻人,头戴紫金冠,身着黑色赤金蟒纹袍,皱着眉把一份文书扔在案子上,长叹一口气向后躺下去,看了一眼身旁的盔甲和一杆锈迹斑斑的方天戟,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看你什么时候来。”然后起身继续翻看那案前堆积如山的竹简。
两个人就这样耗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三十,城里城外都热闹了起来,家家都张灯结彩。钟离昧见自己的海捕文书在城墙上撕了下来,城里城外多了巡逻的士兵,而在城门口的值勤士兵虽然多了一班,但是已经不再每个人去搜身,这才放心的进了城去。
楚王府这边,在腊月三十的下午,韩信让最后一班守卫士兵回家去和家人团聚,整个楚王府上下只有自己和王妃还有一个孩子,偌大的王府变得空空荡荡。“吱嘎”韩信见王妃哄着两个孩子睡着后,关上了卧房的门,抬头看了看房顶,摇摇头向前院走去。
“吱嘎,”韩信小心的关了院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房间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在抚摸着那杆锈迹斑斑的方天戟,眼里噙着泪水。见了韩信只是点点头,也不说话。韩信知道他想说什么,走上前去,抱住那个人,在他耳边说道;“钟离,各为其主,身不由己。当时霸王必死无疑,只是时间的问题。”说完韩信松开钟离昧,伸手指向庭外一张石桌子,钟离昧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然后就看见那张石桌被吹起八九尺高,然后轻轻落下。钟离昧知道韩信没有骗他,点了点头。韩信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接着说道:“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做我府中将军吧。我会派兵保护你的。”钟离昧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一块布在擦那杆锈迹斑斑的方天戟。韩信见钟离昧不说话,只是擦戟,又补充道:“你留下,你若走你无处可去。你留下,每天在府上五个时辰即可,这杆戟我送给你,我知道它是谁的。”听到这钟离昧才点点头。好兄弟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和感受。过了一会,韩信给钟离昧一套盔甲,对钟离昧说道:“钟离,一会陪我出去下,虽然我让你做我的府上将军,但是你要注意两点,其一,你不能让你的内劲燃烧,其二,我府上虽然护卫森严,但是过年和中秋端午是没有护卫的。”钟离昧一听,明白了韩信的意思,答道:“我前几日一直在城外一废弃的农家住着,这几天我去那里。过完年我再回来。”韩信给了钟离昧一拳:“你去找虞子期吧,这事当我不知道。走吧。”二人各自骑着高头大马,马上各驮着两箱子金银丝绸,出了楚王府奔城外而去。
出了城,二人沿着一条小河走了十余里,“就是这里了。”韩信说完翻身下马,牵着马向一户人家走去,农家中一个老妇正和儿子儿媳在忙活着做饭做菜。见韩信和钟离昧进来,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跪下便拜,嘴里念叨着:“草民不知楚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望大王恕罪。”韩信急忙把老妇扶起来,问道:“老人家,我是韩信啊,就是七年前总来您这混饭吃的小伙子,不是您当年收留我,就没有我的今天。”说完韩信接过来钟离昧从马上拿下来的两个箱子,继续说着:“老人家感谢您当年的收留之恩,这些是我报答您的。”说完韩信和钟离昧便走了。那老妇的儿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把箱子盖挪了挪露了个缝,看见里面金光闪闪,这才把箱子盖拿掉,看见那一箱子金银,全家人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一户院子里,韩信踩着一个人,那人一直磕着头:“求大王饶命,小人当年有眼不识泰山,求大王饶命啊。”那人鼻涕一把泪一把,“钻过去,钻过去我就饶你不死。”韩信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那人仿佛见到一线希望一样,急忙要钻,却被韩信一脚踩住肩头,动弹不得。韩信回头对钟离昧说道:“当初我钻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这是个壮士,当他侮辱我时,我难道不能杀了他吗?杀了他也不会扬名,所以就忍了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钟离昧点了点头。韩信扶起地上那人说道:“我封你为中尉,负责城外这里的治安和纠察,年后你就可以就任。你的孩子我会请最好的先生让他念书。”韩信说完上马和钟离昧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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