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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这话就不对了。”金凤不服气,“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兄弟之间,相貌性子不同的多了,何况还是堂兄弟。”
钱孟元摆了摆头,大笑道:“不错不错,新奶奶过来没两日,就会咬文嚼字了,可见我们沈大爷教导有方啊!”
沈仕笑道:“说的很平常呀,怎么算咬文嚼字了?”
“看似平常,然归究起来,岂能不算大嫂子近朱者赤?”钱孟元摇头晃脑,“一斑如此,全豹可知。”
金凤笑道:“钱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张嘴不好,喜欢乱说。”
“这是夸奖你的话,怎么倒说我的不是了?”钱孟元又摇头。
“时候不早了。”金凤一笑置之,“酒菜早已备好,请相公们移驾过去吧。”
看着金凤的样子,依然不改迎来送往的习惯,与男人谈笑无忌。
这也就罢了,沈侃心里苦笑,要是被家里知道,自己岂不是犯了知情不报之罪。
几乎同一时间,孙鎡在家里正陪着位身穿飞鱼服的年轻人。
“大哥。你是说沈仕私纳了运河上的金凤?叶家兄弟竟也知情?”
孙鎡皱着眉,又不悦的道:“简直胡闹!孙道贤不成器不说,连叶可成也太让人失望了。”
被他称呼为大哥的年轻人名叫孙钰,乃是孙家长房孙堪之独子,父亲是锦衣卫正千户,所以他也是锦衣卫,同时还是一名武举。
孙家的锦衣卫是朝廷封赏的,孙堪虽然不屑,奈何锦衣卫千户的封赏摆脱不得,故此孙钰一出道,就是一名锦衣卫百户。
锦衣卫在江南的势力无孔不入,孙钰今次回乡,一来祭祖,二来奉命办差。亲戚家的事基本都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很快就被他知道了。
锦衣卫这种机构说它可怕,确实可怕,说不可怕,其实也没什么,起码普通人家并不怎么惧怕。说穿了就是政治上的暴力机关而已,普通大众怕的是贪官污吏和地方恶霸,某种程度上来说,恶名昭彰的锦衣卫恰好是这些恶势力的克星。
沈家的沈仕娶不娶外室不关孙钰的事,懒得操心,说道:“据地方下属的茶肆上报,本地恶少王老三与一帮泼皮正图谋对沈侃不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沈侃?”孙鎡很是惊讶。
“你与沈侃很熟悉?”孙钰问道。
“是一个见解不凡,话语与众不同的同辈兄弟。”孙鎡正经颜色,“大哥,绝不能叫他受害。”
“那是自然。”孙钰点点头,“漫说是自家亲戚,就是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也不能袖手旁观。”
孙鎡笑道:“我很喜欢这个沈侃,他读书好似无望,见解却不凡,依我说如果能做名锦衣卫,或许会有大出息。可惜沈家断不会同意。”
孙钰叹道:“哪个正经门第愿意背负锦衣卫恶名?我与我爹是摆脱不掉了,世代与文职无缘。”
“那是祖父他老人家的福荫,事出有因,大哥就别介意了。”孙鎡安慰道。
“嗯。”孙钰笑了笑,拍了拍兄弟的肩头,“今次乡试就看你了。”
“放心吧。”孙鎡显得十分自信,“沈侃之事还望大哥多费心,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孙钰见他反复嘱咐,不由得不认真对待,当下交代下去,命人去查看沈侃的动静。
这边沈侃默默跟在叶可成身后,沈仕在前方引路,绕着朱红瓦绿的游廊,来到一座改造成暖阁的亭子。
另一头还是一道游廊,四下重重叠叠摆了许多花卉,灯笼的照耀下五色纷呈。坐在暖阁里,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厅里都是一水的红木雕花家具,中间一张大理石的方桌,上面摆好了一套青花瓷的杯碟。
刘轶说道:“沈兄对于起居饮食果然极为讲究,不愧是望族子弟。你瞧这屋里的摆设,任何一件都令人赏心悦目。”
“陋室而已。”沈仕笑道。
他们坐下来说说笑笑,沈侃默默看着屋里的装潢,心说这钱是哪来的?加上“婚礼”,至少也需要一千两银子吧,莫非都是金凤的积蓄?
很有可能,沈侃清楚沈仕绝无可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对朋友张嘴,十有八九就是金凤的皮肉钱。
真可谓是“人财两得”,闹得沈侃很是感慨,看似老大春风得意,然而才不相信金凤会甘于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外室。
他倒是替沈仕的未来担起心来,却茫然不知自己的麻烦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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