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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谢珩一巴掌把他拍开,大步离去。
“你换身衣衫再去祖母那里。”谢万金在身后喊,“不然她又要愁的睡不着了。”
谢珩穿过回廊时,脚下一顿,片刻后,飞身跃上屋檐,眨眼间便消失在雨帘之中。
满天乌云遍布,风雨不休,暮色悄然而至。
谢珩换了一身绯色衣衫,墨发只用同色的发带随意束着。
少年孤身走在雨里,斜风狂雨扰其步,他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一路到松鹤堂,所有侍女小厮见了他都远远的退开了。
从前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大人会把这个少年当做小阎王,明明他在少夫人和三公子面前,都是言笑殷殷的模样。
哪有这样好看的阎王呢?
可他不再同从前那般笑意盈眸的时候,她们才知道,满身杀伐的人有多令人望而却步。
松鹤堂里静谧无声。
谢老夫人身边的两个老嬷嬷等在门外,一见他便齐齐行了个礼,“大公子可算来了,老夫人一直在等着您。”
谢珩并不言语,只抬了抬手。
两人便在门外止步,低头退了下去。
他独自一人迈入松鹤堂中。
头发花白的谢老夫人坐在正堂中央,目光穿过重重雨帘,落在少年身上,满是怅然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谢珩上前,微微颔首,“祖母。”
谢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那副风流浪荡的纨绔公子模样。
如今身姿皎皎,面容俊美无双,眸色也愈发的凌厉过人,若不是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被凌厉杀伐之气压下去大半,当今那些龙子龙孙们放在他面前,也不配相提并论。
“东风来了。”谢老夫人声音有些喑哑,“坐。”
谢珩站着没动,“孙儿站着听祖母教诲即可。”
他知道老祖母找他要说什么。
只是少年生来桀骜,做不来心下波澜万千,嘴上却同人说“无妨”这样的事。
谢老夫人没有坚持什么,只是拿起了案上的红木盒子递给了谢珩,“这里头是阿酒和小五的婚书,交由你这个做长兄的做见证,明日便是大婚,你去告个假,留在府里主理喜事。”
谢珩眸里空荡荡的,无意识的接过那个红木盒子,拿在手里。
他只字不言,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不知不觉的将木盒捏的粉碎,木屑嵌入掌心,感觉不到疼,鲜血不断的涌了出来。
“东风!”谢老夫人连忙站起来,拿锦帕擦拭他手上的血迹,“这婚书当初可是你自己替小五立下的,如今也不过是……也不过就是按着原来说定的,让他们成亲,你怎么……”
不管谢老夫人怎么擦拭谢珩手上的血迹,他不撒手,木屑就会刺的越深。
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谢珩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祖母,一字一句的说:“我后悔了。”
十九岁的谢珩,千军万马里厮杀也没怕过谁。
却为了他心上的姑娘,铮铮铁骨销成尘泥黄土,千般手段全作无用功。
少年眸色染红,站在他年迈的祖母面前,泣血一般哑声道:“祖母,我后悔了。”
我喜欢坐在夜晚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享受着他们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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