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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作乐这种事情,罗恭其实算得上娴熟。
巴结他的人与想他死的人,罗恭想着,大概能不偏不倚,差不多。
酒是上等的女儿红,汪海说是特意自楼船上一并搬下来备着用的,存了整整五十年的佳酿。
罗恭浅偿过后,便觉得汪海所言不差,酒确实是好酒。
他瞧着轻声吟唱、舞动腰肢的梦清与欢欢,这两个女妓不愧是南黎府正当红的,确实清纯如雨露、妩媚似妖姬,人么……也是会勾人的尤物。
倘若汪海真想用女色来勾搭他,那汪海还真是小瞧了他。
他便也大概能理解当年的殷国公府的老国公会选了汪京玉为世子,而非听说顽疾缠身的汪京琼。
顽疾不顽疾的且不说,就目光而言,并不太聪明的汪江至少知道他并好女色。
汪海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倘若汪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汪海的目的又是什么?
除了他,还会有谁是汪海的目标?
思及此,罗恭手上的酒杯一顿,满杯的女儿红不受控制地溢了些出来。
他一旁的汪海见状,忙让人取来巾帕给罗恭拭手。
罗恭放下酒杯,接过汪府外管事恭恭敬敬递过来的巾帕,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指上沾上的酒水。
再与汪海、汪中通、汪中源父子三人畅饮三巡,罗恭便看着汪海在外管事的低语中起身,然后跟他打了声招呼,汪海便出了玖号雅间。
雅间里除了歌声不绝、舞林不歇之外,罗恭渐渐失了应付汪中通、汪中源的兴致,招手让冰未附耳过来:
“去找玉千户,让她小心行事。”
冰未立刻出了玖号雅间。
汪中通见状,又瞥了眼自顾陷在歌舞中的汪中源,想了想便出声问道:
“大人可是有哪里觉得不妥?或是我们兄弟俩哪里招待不周的?”
汪中通这话一出,他旁边坐着的汪中源也注意到了冰未竟是不见了人影,不禁也以为是他们怠慢了罗恭。
汪中源刚想出声,罗恭已然应道:
“没什么,就是让他出去转一圈,看看有什么特产可带回楚京的。”
汪中源不疑有他,当下便说起特产什么事的都包在他身上。
罗恭浅笑着,没有应话,倒是不由多瞧了一眼汪中通。
汪海的这个嫡长子看似木讷,但只怕是锋芒尽敛,等待一飞冲天的时机罢了,也不知南黎汪府子弟们的相处情况如何,回头就让冰未查一查。
汪中通自见冰未在罗恭的授意下出了玖号雅间,他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又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木讷模样。
再看一眼雅间门口,那里有一座折屏挡着,并看不到门口,但父亲一随外管事出去,罗恭便也让时刻随在左右的冰未出去,他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可惜父亲素来不喜欢他,有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对他说,他便是有心帮一帮,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力。
微扯出一抹自嘲且一闪即逝的笑来,汪中通再不多想其他,任自已的脑袋放空,双眼再次放在清歌妙舞之上。
汪海跟着外管事远离了玖号雅间,来到与玖号雅间离得最远的壹号雅间里:
“说吧,到底什么事?”
外管事道:“二爷,玉千户早出了孟府,恐怕罗指挥使会突然下船上乔水码头,就是为了那位玉面千户。”
汪海问:“不是让他们在乔水街彻查一番么,可有查到玉千户在哪儿?”
外管事苦笑道:“玉千户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楚京锦衣卫!莫说二爷强调了要暗下彻查,就是明面上搜查,倘若玉千户要躲,我们的人也大概不容易找到玉千户的行踪。”
汪海动气道:“那就是毫无所获了?”
外管事急道:“二爷莫动气!虽然我们的人没能搜索到玉千户的行踪,但只要我们放出饵去,就不怕玉千户不上钩!”
汪海斜睨了外管事一眼,有些明白外管事特意请他出玖号雅间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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