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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把东西送到就又匆匆走了,得赶在春节前把大家的新衣裳都做好,这几天张老太太和谷雨都忙的很。
安安把桌子上的礼物一一拆开,崔颐送的是一块砚台,安安不懂砚台品种,不过外观看起来就应该是一块好砚,安安把砚台收起来,不准备现在就用,自己现在的字用这块砚台着实浪费了。
沈季夏送的是六朵珠花,颜色各异,却都形态逼真,安安猜可能是京城时兴的头饰,自己在苏州府这边从没见有人戴过这种款式,从六朵珠花中挑出一朵红色的芍药和一朵白色的梅花,准备等谷雨回来送给她。
最后拆的是李宴青的礼物,还是上次的紫檀木盒子,稍微拿近些,就可以闻到属于紫檀木独特的木制香味。
安安叹口气,又小心用信里夹带的铜制钥匙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自己上次拒绝的小金猪,憨态可掬的抱着怀里的红宝石。
单看金猪,就知道定是能工巧匠烧制,金猪表面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刻满了安安不认识的文字,远看就好像是凸起的猪毛,近看才能发现是符号,很是精巧。
看了会金猪,安安把金猪收回盒子,把所有礼物都锁在自己专门放东西的匣子里,回到桌前着手写给沈修齐和李宴青的回信。
第二天,李壮和张青将骡子车套好,出发去州府接阿泽。
今年冬天特别寒冷,张青和李壮都穿了厚厚的棉衣,外边又套了羊皮大衣,戴着皮毛手套,两个人轮流赶车,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霜花。
“姑爷,前边路上有十几个人拦着,要小心。”
驶过武宁县城不远,路上荒凉,突然出现的人群让赶车的张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先停下,看看情况。”
李壮从后边车厢出来,让张青停下车,看看情况在定,如果情况不对马上返回武宁。
远处的人看车停下,纷纷开动,向车靠近,李壮和张青紧张的从车厢里抽出长刀,同时调转车头,准备原路返回。
但来不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路上也站了五六个人,现在前后夹击,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
远处的人逐渐围了过来,在离车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
“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平头百姓,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如果各位好汉不嫌弃,我这里有三两碎银和你们拿去,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李壮壮着胆子尝试和对面的人沟通。
哪知对面的一个银发老人听到李壮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位老爷,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匪人,我们乃是福州陈留县九华村人,我是里正,我们村子世代以捕鱼为生,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过的下去,哪知前年开始,朝廷突然增加了一倍的赋税,又征兵役和徭役,我们全村16岁到35岁的青壮年都被征走,留我们老弱妇孺苟延残喘,也打不了渔,只能种点山地勉强裹腹,雪上加霜的是从去年八月开始,先是连下三个月的大雨不见晴天,后又连旱五个月不见半滴水,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可朝廷的赋税却一点不能少,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这才带全村的人出来讨生活,我大儿子在山东,我们准备去投奔他,但是我们村里的两个小娃因为连日赶路,生病发烧,我们没有路引进城,这才在这路上拦车请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帮我们给两个小娃送去看病吧!”
李壮听完稍微放下了一点戒心,但也不敢完全相信,对方人多势众,虽然都是老弱妇孺,但是人多,对自己仍旧有威胁,可看对面的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都期盼的看着自己,拒绝的话李壮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看李壮犹豫,其他人也都跪了下来,其中两个妇女抱着孩子在地上爬过来。
“这位老爷,求你行行好吧,我家当家的前年被征兵役,生死不知,我就这一双儿女,如果这两孩子也都死了,我该怎么活呀,求老爷帮帮我,我当牛做马也还您恩情!”
“姑爷,这可怎么办是好,她们看起来确实可怜,可是,这,唉!”张青也同情她们,又怕万一对方是歹人,引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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