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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酒从三婶身上跨过去,狠狠踩在她脸上,像踩着一只挣扎的臭虫。
李德富和魏金霞早就被带走,她没来得及问李欢在哪,可她不急,她总能找到他。
陈酒是恨这些人的。她恨不得他们去死。
这些渣滓害她,她敏感,她惶恐,她战战兢兢。
她无法感知世界的善意,无法信任人性,没办法与任何人亲密无间。
她的血冷透了,她需要一个人来温暖,也只有那个人能温暖。
他永远这样善良,这样温柔,他的世界没有恨,自然也没有原谅。
他这辈子目前为止只恨过她,但到头来还是心软,所以最后还是会原谅她。
……
“陈群,你太心软了。”
陈群的眼睛在一瞬间是空的,终于把头抬起来,眼皮却垂下来。
“你想说什么?”
陈酒:“你恨我。”
他无言,更似默认。
“可你会原谅我的。”她喃喃道,伸手想触摸他。
陈群缩回手,躲开了她,感到胸口里的东西像被灌满冰冷的水,要冻结起来。
混乱的思绪没理清,她迫不及待地逼着他去面对,躁郁的情绪达到顶峰。
心口火辣辣地疼,他不理。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说了,你心软。”
陈群撇过头,“你真看得起自己。”
“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我来找你?”
“我没有。”极快的酸涩的一声。
陈酒绕到他背后,俯身环住他脖颈,头埋在他颈窝上。
陈群不动,眼眶却渐渐泛红,他的瞳孔很黑,像上好的黑曜石,黑红相交,撕裂出内心纯粹的爱恨。
身后的人劝他,别挣扎了,束手就擒吧。
你那么爱她。
可他不甘心,他是俗人,他愤懑难平,他怨恨仍在。
陈酒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不会走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这句话提醒了陈群,他清醒过来,想起昨天那场闹剧一眼的求婚,手上使劲,掰开了陈酒。
陈群踉跄站起,与她对立。
“你把我当什么?”
他恶狠狠地说,目眦尽裂,“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谁?你除了‘李欢’两个字你又知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的话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把别人当玩具……”
陈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些年,情绪从没这么激烈。
他语无伦次地诉说,似乎要把所有的煎熬和怨愤都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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