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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又要出红差了!”
茶馆里,富商六爷眉开眼笑的抖落着当天的应天时报头版。
笑着对周围乌央乌央的闲人们说道,“我地妈,剥皮点天灯!”六爷嘴里在惊叹,可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这些婢养的官儿,该杀!把扬州官仓都卖空了,还官绅勾结从老百姓身上榨油水!”
说着,放下手中的报纸,美滋滋的喝口浓茶,“万岁爷下旨,涉案的官员地方士绅全部押解进京,明正典刑。”
“到时候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儿,还有国子监那些秀才书生,都必须到现场亲眼去看!”
“呼!”周围人都倒吸冷气,听着就心里发渗。
“嘶嘶。。。。。。”六爷却越说越觉得心里美,“各位,这可不是斩首啊!斩首是一刀下去身首异处,剥皮点天灯老凌迟,那是一刀接着一刀。。。。。。。。。。。”
说到此处,又开始卖弄道,“六爷我年轻的时候,正赶上咱们大明朝户部的空印案。。。。那杀的人多了去了,一天三四百,杀了一个多月。。。。。。”
“我亲眼见着了,那些贪官让刽子手绑在柱子上,从脑袋后面用小刀切开,然后一点点往下揭人皮,就跟揭窗户纸似的。。。。。。。”
“还有那凌迟,用渔网给人绑死了,肉都凸出来。刽子手拿着小刀,一片一片跟吃烤羊腿那么剌。。。。。。。。。。”
“嘶。。。。。。。”周围满是倒吸冷气的惶恐之声。
“剌完了呢,还不能让人死,必须剌够三千六百刀,中途这人要是断气了,刽子手就要人头落地。。。。。。”
忽然,边上有个小伙计纳闷的问道,“关刽子手什么事呀?”
“手艺不精呀!”六爷道,“把人犯弄死了!”
小伙计更是不解,“人犯本来就该死。。。。。。”
“该死也要分怎么死!”六爷正色道,“这种在百姓身上捞民脂民膏狗官,他捞的时候有多高兴,死之前就应该有多痛苦。。。。。。。”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狰狞,“死呢,是个过程。一定要他在最后的这个过程中充满痛苦和悔恨,让他明白他之所以遭这种惨绝人寰的罪,不赖别人,全是他咎由自取!”
“这。。。。。。。才是处以极刑的目的!”
话落地,周围满是沉思之色。
“可是。。。。。”边上,人群的外围,一个坐在茶馆中就着蚕豆喝着廉价黄酒的老童声开口道,“可是也太狠了!犯法了,杀就是,何苦这么折磨人呢。。。。有伤仁和。。。。。”
“仁和?”六爷顿时跟被踩了耗子尾巴似的,差点跳起来,“哦,对这些狗官处以极刑就不仁和了?你想过那些让这些狗官害的家破人亡的百姓没有?”
说着,讥讽的看着老童生,“你种过地吗?你知道粮食怎么来的吗?你知道什么是粮食吗?”
老童声被怼的面红耳赤,小声道,“怎么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粮食是老百姓的命!”六爷大声道,“一家四五口人几亩薄田,一年才能收多少粮食呀?我告诉你,我在乡下待过。”
“缴了皇粮之后,一天两顿一稀一干就他妈烧高香了!这些狗官,官绅们不纳粮也就罢了,还要以次充好多卖多称,把这些差额算在百姓头上,还要征粮的时候层层加码。。。。。。”
“从老百姓口里夺食,就是要老百姓的命!他们捞的越多,老百姓吃的越少。”
“吃不上饭咋办?”六爷又大声道,“你他妈见过生下闺女溺死的吗?见过卖儿卖女把老婆都典当的吗?见过一家老小被逼得没办法,全家上吊的吗?见过好好一家人,被逼的出来逃荒要饭吗?”
六爷越说声音越大,“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咱们京城人没遭过罪。日子再苦都有大米白面可以吃,哪怕穷掉底儿了,也有杂粮馍馍。”
“可你知道乡下百姓日子怎么过的吗?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带着血汗的粮食自己都舍不得吃一粒,就缴了粮啦!”
“再让这些狗官们盘剥,还剩下啥?我告诉你,我在乡下呆过。咱们京城里头喂牲口的麸子,在乡下那是老百姓掺在粮食里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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